「还有信?」老太太奇道。
高氏把信从袖里摸出来递给老太太,澄心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明了孙怀薪的意向:他不堪被人看管,决定在先生来逼他读书之前,永远离开卫国公府,叫人不要去找他。
「这臭小子。」老太太捏着信啐道。
「娘,现在怎么办啊?」高氏关心则乱,一向能拿主意的她,丢了儿子只知哭泣。
孙立言年轻时没少离家出走,只要她一认真管教,逼他念书,他就使了这招。她的丈夫前卫国公常年军旅在外,但只要他在家的时日,大儿子什么妖风都不敢作,老老实实地背四书五经。
如今孙子也学了他爹的那套,老太太从前习以为常,而且她一向知道这个孙子,绿豆大的胆子,可能没等人去找,自己玩够就回来了。
这么一思量,心里倒平静不少,说道:「怀薪出门前,身上可有带些银两物什?」
高氏说道:「他倒是有自己的小金库,今年的压岁钱加起来,零零总总有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银子。」老太太喃喃道,「他这么一出去,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几百两银子够他花个小半月,等他没钱了,自然会回来。」
「那母亲的意思是,不找了?」高氏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太太。
「找自然要找,也不用太多人,就派十个家丁去城里最好的几处酒家客栈打听,一准能找到他。」老太太其实是想等孙怀薪把钱花光了,在外头吃点苦头,才会知道家中的好。
省得他以为这招有效用,过一段时间不服管教了,又闹个离家出走。
「才十个家丁!」高氏不满意,心里埋怨起老太太,又恨此时不是自己掌家,不然背里想派多少家丁小厮不成。
「十个足够。」金陵城中酒家客栈众多,要挨门挨户地询问找人,十个自然不够,老太太的本意就是如此。要在人找着前让孙子把钱花光。
「母亲。」高氏还想恳求,但老太太已让辛嬷嬷送人,她一向怵这位嬷嬷,摸着眼泪回了扶摇院,准备写信让他哥哥出人找孙怀薪。
眼看着过了一天都没有消息,客栈赌坊,金陵城中所有好玩儿的地方都找遍了,孙怀薪依旧杳无音讯。府里的人,她哥哥派去的人一无所获,儿子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急得高氏无心饮食,日日垂泪。
这日傍晚,高氏又往凝辉院老太太屋里跑,想求老太太添些人手,最好出动全府的家丁。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和外孙女用晚饭,她只得先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突然发现姜承钰那丫头似乎长高了,穿了身粉红色的小袄,细皮嫩肉的甚是娇美。老太太不住往她碗里添菜,她吃得也香。高氏看着看着妒由心生,数九寒天的,自己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处挨饿受冻呢,这个外姓女却在这儿吃得安稳。
要说起来,起初老太太想了这么个法子罚孙子时,高氏心里还挺乐意,可没想到把孩子逼急了,出了事。儿子之前说是姜承钰把他推下水还污蔑他,她本来不信,但人一旦着急伤心起来,总爱找个人来担责任,此刻的高氏突然愿意相信儿子的解释,开始怨恨起姜承钰来。
这种怨恨随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到第三日,高氏心里又开始活动,如果儿子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放过姜承钰。
正月十三这天晚上,高氏正求神拜佛地要儿子回来,正发誓要如素一年为儿子祈福,就有丫鬟来说三少爷找到了,现在被小厮们抬着过了垂花门了。
高氏只听到「三少爷」找到这句,没注意「被抬着」,慌不迭地冲出去时,人已经走到扶摇院门口了,看着木架子上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人,她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小儿子。
老太太看人一向准,况且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儿,孙怀薪确实没什么胆子出金陵,最初也确实在最好的客栈酒家流连。不过她们都没预料到少年强烈的好奇心。
赌坊酒坊都逛过了,就没逛过花街柳巷,常听说父亲爱去那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场所,好得让父亲家也不想回。
他寻了家装潢尚可的妓院,进了里边老鸨看他年纪虽小,但打扮华贵,就知道身家不俗,忙召来了几个红姑娘来伺候。
他来此处无非是出于好奇,漂亮姐姐暂时还没兴趣,只让她们陪自己吃饭喝酒,掷骰子,余的时间就倒在罗汉床上睡大觉。老鸨见他单纯可欺,两三日下来便把他身上的几百两银子窄了个干净。
孙怀薪却尚未知觉,熟睡中就被人扔到街上打了一顿,衣裳也要不回来,只穿一件冬衣在路边冻了一下午。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偷偷溜到国公府大门前蹲着,找他的家丁回来见了,才忙把他抬了回来。
高氏一面叫人请大夫,一面又让人通知老太太,儿子终于找回来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定。孙怀薪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一直嚷痛,高氏心疼得掉眼泪,一面拉着儿子的手柔声宽慰,一面不顾丫鬟在场,嘴里咒骂起姜承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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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群芳 卷三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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