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伺候孙怀蔚洗澡时,容芷想到白日里盼儿的话,心里到底禁不住活动起来。
他不要人搓澡,她便静静地站在木桶边等着吩咐。热汽弥漫的净室里,她看到自家少爷一张白皙精致的侧脸,心里乱跳起来。她今年十七了,却从未尝过男女之事,看着木桶中站起来的人,清瘦却笔直的后背,愣了好久才跑去把中衣拿来给他穿上。
容芷存了心思,决定一心一意伺候孙怀蔚。
不过当晚她便尝到失望了。孙怀蔚洗完澡便闷头大睡,丝毫没有要怎样的意思,眸子清冷,面若冰霜,哪里是听说的那样欲火中烧,要强迫丫鬟行事之人。
第二天她端了早饭去他屋里,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之后每日的三餐也不见人影,早出晚归,还是听别的院儿的丫鬟说起才知道,自家少爷如今重得老太太的欢心,整日都和表姑娘一起陪着老太太。
她心里虽然失落于少爷老不在家,但少爷重得老太太喜欢,她迟早又是少爷房里的人,心里跟着欢喜起来,整日守着偏院,一边管好底下人,一边腰带鞋袜的做个不停。
承钰也欢喜,孙怀蔚每日可以光明正大地到凝辉院来,两人成天待在一块儿,虽然一天下来孙怀蔚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三句,但能帮到他,让他安心读书,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他何时才能不用装傻呢?难道真得等到大舅母去世之后?
腊月初承钰收到一封信,是陆玉武从边关寄来的,落款日期是九月,也就是他刚到漠北的时间。
信的内容不多,说了说漠北的环境,他第一次带兵打仗的紧张,更多的是在问她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头发有没有长出来。信纸最后还附了一幅画,是用墨笔寥寥勾勒的几笔,画中少年骑在大马上,遥望长空皓月,只腰间有一点红,承钰细看,明白他指的是自己送他的那枚玛瑙石腰佩,不禁捂嘴偷笑。
年关将近,虽然听说边关捷报频频,但匈奴大军一点没有罢休的意思,战争一天结束不了,陆玉武一天回不了金陵。承钰每日坚持在小佛堂陪外祖母诵经祈祷,很多次她瞥见外祖母嘴唇微翁,似乎也在祷告什么,面色平静而庄重,虔诚的模样连一旁的孙步玥也赶不上。
有一回琴儿来找她玩儿,发现她搁在大理石书案上的那封信,见封面上龙飞凤舞写了一个「武」字,就问是不是玉武表哥寄来的信。承钰笑着说是,当时也没有在意,过了两天孙步玥竟主动来找她。
要知道自从高氏因为下毒害她,被老太太夺了理家之权后,孙步玥一直不待见她。从前还会使点绊子,冷嘲热讽,如今只视她不存在,见了面也不会打招呼,现在居然腆着一张笑脸来敲她的门,还亲热地唤她「表妹」。
她有一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步玥表姐。」孙步玥进来时,棉帘掀起,灌了小股寒风进来,吹得她精神一凛,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承钰笑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孙步玥不等承钰请,自己坐在了炕上,靠在秋香色的大迎枕上,两只手交织在一起,神情有些忸怩。
承钰实在猜不到她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步玥表姐喝茶。」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来者是客,承钰让绣桃给孙步玥斟了杯枫露茶,又让她端些果子来。
「不用了。」孙步玥面色不耐,她高估了自己,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卫国公嫡小姐不会求人,她不想和承钰啰嗦,干脆道:「我听说,武表哥给你写了信?」
听说?
前两日琴儿来这儿看到玉武哥哥寄来的信,今天孙步玥就来诘问。应该是琴儿回去后随口说了句,被孙步瑶有心听了,便告诉了孙步玥。
承钰冷眼看了看孙步玥,伊一身枣红色葫芦双喜纹的遍地金褙子,脚下一双鞋也是霞红色的软烟罗做的,似乎随时等着有花轿来迎。
「是寄了一封。」承钰淡淡道,难不成孙步玥还想在凝辉院把信强抢了去?
「那……」孙步玥为难起来,额上都冒了点冷汗,她实在没有求过人,也不会求人,何况所求之人还是她一向最厌恶憎恨的人。
她不知该说什么,一时语塞。
倒是承钰先开了口,道:「玉武哥哥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祖母和府里长辈们的安。」她知道孙步玥是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也不想和她啰嗦,直言道。
「真的吗?他问过我了?」孙步玥一双凤眼眸光微闪,期待又兴奋。
承钰忽然不忍拂了她的意,同时也想她快些离开,孙怀蔚本来书看得好好的,她一来又只有装作在玩儿桌上的七巧板。
她点了点头,孙步玥眸光闪烁,少有地对承钰笑道:「那就好。信上有地址吗,我想给武表哥回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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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群芳 卷三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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