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清寂安静,只听到老太太手里不停滑动佛珠的声音。一刻钟后,辛嬷嬷进来向老太太耳语几句,老太太点点头,似乎才看到儿媳一般,叫她起来。
高氏跪久了,一起身,膝盖不受力,险些重又跌回地上,亦芝在旁边搀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想来你知道你的丫鬟来我这儿了,也知道她为什么来我这儿了。」老太太因为厌恶内宅的这些事,处理起这些事来一向开门见山,直奔目的。
「刚才我派人去查过了,几月前她确实去买了砒霜。不过是不是你授意的,我不知道,也查不出来,因为只有她的一面之词。」
高氏听到这儿,立刻辩道:「当然是那个死丫头在污蔑我!」
「她为什么要污蔑你?又为什么要买了砒霜去害钰儿?」
为什么污蔑自己,高氏可以扯出一千一万个理由,但要说亦兰害姜承钰,的确是没有动机。
高氏心底打起了鼓。
「因为她偷人,珠胎暗结,又怕我知道,所以才污蔑我。」抵掉一个是一个,高氏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驳。
「她偷了谁?」
这时若是随便编派一个人出来,老太太一定会马上把人抓来,事先又没有说通,到时候抓来事情岂不就败露了?
「说不出来了?你别以为拉个人就想糊弄我,我也让人查过了,上月初,你院儿里的丫鬟亲眼看见她带着立言进了抱厦间,如今大夫诊出来,日子也刚好对得上。」
高氏这下彻底没了话说。
空气凝滞了半晌,被老太太扬在高氏脸上的巴掌声打破。
「猪油蒙了心了!那是你外甥女,她才十岁,你为什么要下这么毒的手啊!」老太太既为儿媳生气,也为自己差点没护住外孙女而恼怒。
「老太太,消消气。」辛嬷嬷在一旁劝道。
「有这起心狠手辣的儿媳妇,我如何消气!」
「当初给立言相看时,也听说过高家的女儿心高气傲,但想着你持家有方,管得住人,立言又喜欢你长得美,才上门来提亲。那时原想着你年轻,气性高也罢了,等年纪大些,多经些事,总能把棱角磨平。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如今对一个十岁的丫头下手。你说,我的钰儿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哪里又挡着你卫国公夫人的路了!」
「母亲。」高氏如临深渊,内心恐惧又绝望,一张鹅蛋脸淌着眼泪,却是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
「你若是给不出个理由,那就是莫名生妒,无故要使家宅不宁,这个主母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不,母亲,有,有个缘故。」堂堂卫国公夫人却不能持家,传出去岂不被那些贵妇笑话死,情势紧迫,高氏狠狠地咬唇,决定说出那个梦。
那个姜承钰杀了她宝贝长子的梦。
高氏说完,老太太没有如她期待中的宽恕她,而是又给了她一个巴掌。她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头偏向一边,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真是糊涂了!一个梦,只因为一个压根不可能发生的梦,你就要一个人的性命。」
老太太气得在屋子踱来踱去,「立言在哪儿,把他给我叫来,笔墨纸砚也端来!」
「您要笔纸做什么?」辛嬷嬷问道。
「叫他写休书!」
此话一出,屋里人俱是一惊。
「不要啊祖母!」母亲迟迟不回,孙怀缜也没了胃口,等弟弟妹妹吃完饭便领着他们来了凝辉院。
走到门口却听到祖母要让父亲休掉母亲的话,这还了得!孙怀缜一个箭步跨进屋,跪倒在祖母面前哭求。
孙怀薪和孙步玥本来不以为然,如今听了这话,才明白自己的娘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也跟着大哥跪了下来哭求。
「老太太,不能休掉大太太呀。」辛嬷嬷虽然也觉得高氏过分,但考虑到几个哥儿姐儿的前途,劝导老太太。
「玥姐儿还没出嫁,缜哥儿薪哥儿也还小,若是您现在让国公爷休了大太太,以后玥姐儿嫁出去,婆家会怎么看待她,缜哥儿薪哥儿在朝为官,同僚又会怎么看待他们?」
辛嬷嬷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妇人被休必是德行不过关,不恪守妇道,或者不守孝道,总之不是件好事。而这样的妇人养育出的孩子,品行也会遭人质疑。
「母亲,我错了母亲。」高氏跪着,用膝盖挪到老太太脚边,抓着她的裙摆哀求,「母亲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就算再恨儿媳,也要为孙儿孙女着想啊!」
「玥儿这月底就要行及笄礼了,她的亲事还没说好,我不能走啊。缜哥儿明年考试,我得照顾他,还有薪哥儿,他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我怎么放得下?母亲,您也是做娘的人,求您也体谅儿媳的心。」高氏的话出自肺腑,此刻她已经不顾能不能掌家,她只想好好守着三个孩子,保他们平安顺遂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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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群芳 卷三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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