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一直在那抱厦里住了这几年?」姜彻头脑「嗡」地一响,他可从来没有续弦的意思,更没有吩咐过人让承钰从正房搬出来。
目光自然凛冽起来,转向了罗姨娘。
哪知姜彻还未开口,罗姨娘先惊呼了一声,一手环着哭得双眼红肿的葳哥儿,一手捂住胸口,说道:「这些作死的奴才下人,竟瞒着妾身如此克扣二小姐!」
「老爷,都是妾身的不是。当年夫人新去,府中上下忙作一团,葳哥儿出世以来身子一直也不好,加上韵姐儿年幼淘气,妾身真恨不得能分出十个身来替老爷分担。怎奈妾身不争气,生产葳哥儿时……」
话未说完,罗姨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嗖得小脸滚烫,双眼通红,姜韵知道是哮病犯了,忙命丫鬟拿了艾盒来,又不住替她娘抚顺胸口。
罗姨娘这病是当年没出月子就去操办孙氏的丧事害上的。姜彻见状,责备的话不禁咽了回去,走上前轻轻拍打罗姨娘的背。
闹了一阵,罗姨娘恢复过来,眼里含着泪不言语,姜韵在一旁递茶水,说道:「父亲不知,家中好些婆子妈妈,仗着自己年纪大些,资历老些,根本不会把母亲放在眼里,母亲的话也从来当作耳旁风。想来妹妹搬到抱厦的事,她们也是瞒着母亲的……」
承钰始终不动声色:或许的确有之前从国公府带来的嬷嬷丫鬟不听罗姨娘差遣,不过母亲去世后,这些人就都被罗姨娘寻各种理由打发掉了。如今府里若是有一个敢不听罗姨娘话的,恐怕也早被乱棍打死了。
「还不是看母亲只是个姨娘……」
姜韵最后一句突然压低了气息,声如蚊蚋,但刚好能够让姜彻听得清楚。
姜彻闻言皱了皱眉,没再对罗氏母女说什么,转身朝承钰走来,说道:「钰姐儿,带父亲去你那处瞧瞧。」又吩咐丫鬟叫管事妈妈到东院见他。
承钰出门时,寻见冷风里等着她的杏黄身影,碍着姜彻在一旁,她只好冲平彤挤挤眼,示意她很快就能有带毛领的衣裳穿了。
姜彻一路上断断续续问了些承钰的日常起居,承钰简单说了几句,很快到了抱厦。姜彻只略看了几眼屋子,一张脸立刻冷得和窗上的冰棱子一般,承钰见了都觉得渗人,不再多话,等着他处置。
东院太冷,姜彻还是回了西院,不过没去罗姨娘屋里,而是去了他西院的书房。
罗姨娘一手抱着儿子,女儿姜韵站在一边,正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新的滚茶,轻轻吹着,要递给罗姨娘,不想从隔壁书房传来的怒吼吓得她一哆嗦,茶杯晃动,茶水四溢,滚过她的手背,雪白的肌肤立时红了一片。
罗姨娘本就心烦意乱,看姜彻回了西院却没进自己的屋子,心里更是惴惴不安,此刻听姜彻的声音便知道他确实是动怒了。怀里的葳哥儿被父亲的吼声吓到了,开始哭个不休,罗姨娘忙着哄儿子,也就分不出心来看女儿。
丫鬟赶忙去拿清凉膏,姜韵捂着烫得红肿的手背,心里更是难受。她想起从前,孙氏和父亲闹了矛盾,父亲就会来母亲这儿,一府的下人看风使舵,都会兜着热脸来讨好母亲,可过不了几天,父亲和孙氏和好,连着一府的丫鬟,又会把她们母女俩忘到爪洼国去。
孙氏死了,她心里大舒一口气。但此刻,那种隐隐的不安又堵得她胸口发闷。
——
姜承钰没再到西院去,她留在东院,去了杜姨娘那儿,没过多久,就有婆子送了好几搂炭来,又捧了好几个暖炉。
杜姨娘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惊讶。
「二小姐,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罗姨娘竟着人给咱们送了这许多炭盆暖炉子。」
「更好的还在后头呢。」承钰轻笑,她见杜姨娘一双柳叶眼又红又肿,显是哭过的。
看来早晨的事,杜姨娘并不敢找罗姨娘理论,只自己在底下偷偷哭了一场。
她记得杜姨娘是父亲的通房丫头抬上来的,资历比罗姨娘还老些,如今该有三十四五的年纪,不过心思单纯,性格纯良,不比罗姨娘整日劳心伤神,看起来比罗姨娘倒要年经几岁。
要论姿容,杜姨娘不比罗姨娘逊色,但为何杜姨娘不得父亲宠爱?
屋子里围了一圈炭盆,暖和了不少,承钰觉得浑身通泰,身上的寒气都被驱走了,小手攥着针线,在绣绷子上来来回回地穿梭也灵巧了许多。
平彤仍是找了张绣杌,无牵无挂地准备用那堆碎料子给承钰做一件里衣,姜彻走后,除了命人送了炉子,还叫人在杜姨娘处摆了颇丰盛的午饭,平彤和几个小丫头捡剩的吃了,无一不是美滋滋一片。
杜姨娘也埋着头,自顾自地做她的绣活儿。罗姨娘要想故意刁难她,克扣月例银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要生存总得想点法子,她便时常绣一些小物件,托丫鬟到外院找相熟的小厮,拿到外边卖掉,这样下来,生活刚刚能周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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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群芳 卷一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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