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嗣炯把梅花插在青花宝月瓶中,「不怨他们,是我没叫跟着。阿碧,你们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整日介在宫里待着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女人间的是是非非。」
万碧找出件家常道袍给他换上,又吩咐小雅把朱嗣炯换下来的团龙常服拿下去清洗。
小雅忙捧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你可真护着你丫头,赶紧把她支开,还怕我罚她不成?」
万碧调侃道,「背后议论太后,当然怕她儿子找我的麻烦。」
自个儿亲娘做的事,朱嗣炯也觉得头疼,朝政不顺已让他够烦的,回到后宫还有个亲娘添乱。
看他的神情,万碧知道定然有事,轻轻给他揉着头,柔声问,「新政的事不顺当?」
朱嗣炯听从吕秀才的建议,推行方田均税的新政,重新丈量每户的土地并登记再造鱼鳞册,施行赋税等级制,按户征收。
此举是为了清出豪强地主隐瞒的土地,防止土地集中,旨在减轻底层农民的负担,增加国库收入。
相当于从世家勋贵口中夺肉吃,可想而知遭到了多么激烈的反对。
除了吕秀才和几个低阶官员,朝堂上几乎没人赞成。
朱嗣炽略显疲乏,皱着眉头长长吁了口气,「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唉,做了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
他眉心间隐隐有了道竖纹,即便如此烦恼,还不忘给她折枝梅花——万碧心头一热,眼眶中突然涌满了泪水。
她轻轻在他唇上一吻,「爷是干大事的人,后宫女人之事,就不用您多费心啦!」
虽然太后不喜自己,但该尽的礼数不能缺,若无意外,每日万碧必去寿康宫请安。
这日她便在这里见到一个意外之人——朱素瑛。
因牵扯到平王谋反,她早就被夺了封号,尽管后来亲爹宁王当了皇帝,也没给她恢复封号。
又是庶女,太后连面子情都没有,朱素瑛一直不得意,怎的突然出现在寿康宫?
而且太后对她一改前态,满面笑容,二人看上去相谈甚欢,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万碧不禁有些纳闷,这其中发生什么了?
寿康宫的地龙烧得旺旺的,室外天寒地冻,殿内温暖似春,热得万碧有些发燥。
比炭火更为热烈的,是太后的拳拳慈母之心
「快要过年了,哀家想着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心情有些激动,擦擦发红的眼角,「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以告慰先皇的在天之灵。」
听话听音,太后提到「一家人」,万碧便猜到了朱素瑛的来意。
果然,朱素瑛面有戚戚然,「母后仁慈,可惜女儿如今等同庶人,不能侍奉左右,只能多替母后抄几卷佛经,聊表孝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偷偷觑着万碧的脸。
案上摆着几卷佛经,想来是她孝敬的。
万碧没搭茬,只握着手上的墨彩小杯,用心品茶。
太后见状,便生出几分不悦,对万碧说,「素瑛是先帝长女,金枝玉叶,却没个公主的身份,反倒连寻常的外命妇都不如。」
「皇帝理应以仁孝治天下,怎能见到自己姐姐受苦而无动于衷?皇上想不到,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提醒皇上才是。」
万碧微微欠身,语气坚决又不失恭敬,「母后说的是,儿臣定会就此事向皇上进言。」
「但儿臣斗胆驳母后一句,皇姐当初被夺尊位封号,是因牵扯进平王谋反一案,此事早已盖棺定论,连先帝都没有给皇姐再次封赏。」
「母后刚才也说到,皇帝理应以仁孝治天下,封公主一事不大,但皇上若做了,岂不是明晃晃打了先帝的脸?」
听她开头话音,太后和朱素瑛先是面上一喜,然而越听越不对,等到后来听明白,朱素瑛面皮发白,而太后已是勃然大怒。
她狠狠一拍桌子,斥道,「哪里来的这许多歪理,她是皇上血缘至亲,怎么就不能封公主?」
「哀家知道你记恨她,若不是你勾引……」
「咳咳!」眼看太后又要口不择言,张嬷嬷急出一头冷汗,连声咳嗽打断,「太后娘娘,此事皇后大约也做不得主!」
「你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盛怒之下,太后也不管是谁,当即给了个没脸。
张嬷嬷面上挂不住,讪讪退到一旁。
「哀家用她做主?不过是瞧瞧她的心罢了!」太后余怒未消,「一个两个都不孝,哀家怎么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
万碧冷笑一声,直挺挺跪下,「儿臣当不起‘不孝’的名声,且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儿臣事事以皇上为先,扪心自问,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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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居君心 卷三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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