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北的镇北侯动不了,那只能动京城的罗致焕,但罗致焕也早有防备,他把亲信陈平放到宣府做千户,加上他多年在京畿大营经营的势力,不容小觑。」
陈平,万碧对他还有几分印象,当初就是从他口中得知罗致焕养私兵的地方。
「杨广去那里能做什么?」
「他和陈平关系匪浅,我想着能挖个墙角最好,挖不成给他挖松了也行!」
离间计?万碧讶然,「可人人都知道他是你的人,罗家必会对他多加提防。」
「要的就是人人都知道!」朱嗣炯笑道,「本就打算明着来。」
他似乎成竹在胸,万碧略略有些吃惊,「……原本就是你的侍卫,不用问我。只是我还有些事要他去做,不急的话,缓几天可好?」
朱嗣炯奇道,「你要他做什么?」
万碧避而不答,只说,「总之不是害人,——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放心……」
她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用不用我剖开心给你瞧瞧?」
「不用剖开心,剖开衣服就行。」朱嗣炯忍不住动手动脚,却被万碧轰了出去,「外面宾客那么多,你还不快去支应,大白天的别在我这里起腻。」
朱嗣炯出来,正看到小雅捂着嘴偷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咳了几声,整整衣服,板着脸走了。
路过花园子时,竹林里响起一声二声悠长的戏腔,带着哀调,从静寂的空气里戚戚然传过来。
朱嗣炯下意识望了过去,幽深处影影绰绰两个人,莲步款款,水袖纷飞,似是在男女排戏对唱。
听不清唱词,只觉得女声玉惨花愁,似有无尽烦扰,男声温柔缱绻,情意入骨。
若是个懂戏的,必会为戏中人动情,与之同哭同笑。
然朱嗣炯对音律一窍不通,他皱皱眉头,戏班子人太多了吗,怎的跑这里练戏?咿咿呀呀的好不烦人,还是速速躲开的好!
他脚步未停,三转两转没了人影儿。
凉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风住,林中重归静谧,不闻戏声。
罗筱婳两眼出神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你说,他认没认出我?」
沈乐之躬身侧立,低着头不言不语。
娉婷面上犹残泪痕,似是沉溺在戏词中不可自拔,答非所问,「小姐唱得真好,沈大家唱得也好,再有您二人这扮相,我真觉得是公主和驸马,竟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
罗筱婳听得有些心烦意乱,踱步转悠了半晌,才说道,「回别苑,他既瞧不见我,我也没必要看他的冷脸。娉婷,你说的对,我们寻自己的乐子去!」
娉婷忙去吩咐门上准备马车,临走将沈乐之拉到一边,悄悄说道,「沈大家一会儿从角门出去,我让马车停在巷道口,你和我们一起走。」
沈乐之一时怔楞,「不合适,人多眼杂的。」
娉婷捂嘴轻笑,「我家小姐都不在乎,你反倒扭扭捏捏,……今天小姐的态度你看不出来?她的意思你不懂?……说好了,你可快点。」
沈乐之心扑通扑通乱跳,到底敌不过诱惑,寻了个借口和班主告假,偷偷上了罗筱婳的马车。
杨广从墙角处闪现,一路跟着,直到确认马车进了西山别苑才回来禀报万碧。
万碧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罗筱婳在别苑幽会外男,无论是不是有私情,这罪名也足够休了她。
罗氏被休,对她自然是有好处,但这样做会不会激起罗家的报复?罗致焕会不会把愤恨发泄在朱嗣炯身上?
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杨广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郡王爷?」
万碧愕然。
杨广说,「不要替郡王爷拿主意。」
如一盆凉水从头淋下,万碧顷刻就清醒了,叹道,「真是关心则乱,你说的对,我竟慌了神乱了分寸!——不过现在别说,你去找我姐夫,让他在西山的酒肆里盯着,若是到了掌灯时分还不见人下来,咱们就找郡王爷说去。」
日头渐渐西斜,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挟着细雨,打得窗棂沙沙作响,万碧站在窗前,静静听着,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
朱嗣炯还在前院应酬。
杨广在门外轻轻敲了敲,万碧推开窗子,隔窗看着他。
他摇摇头。
万碧叹息一声,吩咐道,「去请郡王爷回来。」
天气既阴又冷,黑黢黢阴沉沉的夜幕中细雨飘摇,几骑人马拥着辆马车疾驰在京郊的道路上。
车内气氛沉闷,风灯随着马车的摇晃忽明忽暗,映得朱嗣炯的脸阴晴不定,晦暗不明。
车在驶,轮在转,车里人各种心事也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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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居君心 卷二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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