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看了?」
孙福见宁氏面色有异,赶忙就跪了下来,率先请罪:「夫人息怒,那三姑娘当场就要发落小人似的,小人实在没法儿。」
宁氏睨着孙福,没好气的喷了口气:「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怕她?」
「夫人有所不知,三姑娘如今厉害着呢,前儿不就刚把蔡嬷嬷给赶出府去嘛,小人不是怕……怕……」孙福接下来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啪’的一声,就给宁氏给扇了个大嘴巴子,捂着脸躲到了一边去。
宁氏压低声音,怒道:「你怕她,就不怕我?没用的东西!」
也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身边都是自己人,宁氏才敢这样嚣张的说话,看孙福一张老脸上满是委屈,宁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忍着又问了几句:
「她只是看看?没做别的?没着重看哪样东西?」
孙福赶忙摇头:「是,只是看看,小人再怎么不懂事儿,也不会让她上手的。真的就那么过了一遍,没见她着重看哪样。小姑娘嘛,就是爱看个鲜亮,该是不会注意到那个……」
孙福的话被第二个巴掌给打下去了,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捂着脸又捂住了嘴,然后在宁氏怒气汹汹的目光中,灰溜溜的滚了下去。
宁氏一拍桌子,兀自生气,倒不是其他的,就是气手底下的人没用,至于傅新桐,宁氏还没放在眼里,那些东西,她都已经提前让傅庆昭特意过目了一遍,傅庆昭都没看出问题,量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能看出什么门道。
她替萧氏准备的礼品之中,有一套和田软玉雕刻而成的十二生肖像,众所周知,太后是属羊的,其他十一个玉雕用的皆是青玉,凝脂温润,成色一等,价值万金,唯独那羊雕用的是颜色类似于软青玉的青白玉,二者的区别非行家拿在手中辨别而不得见。
就这么细小的地方,宁氏小心谨慎,特地事前请了傅庆昭看过,眼力过人,学富五车的傅庆昭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地方有问题,宁氏就更加胆大了,这种东西如果是送去寻常人家,倒不至于会怎样,可若是送去宫里,情况就不一样了,首先以次充好的罪名是肯定的,其次,太后属羊,偏就羊雕有问题,太后知道后,定会追究萧氏的责任,就算不追究,也定然会在心里对萧氏厌恶至极,这便是宁氏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前年她便动手过一回,故意敬献给太后的一尊腰侧有伤痕的玉佛,为的就是想给萧氏一点颜色看看,可偏偏她命太好,宫里有个安美人替她到皇上面前求了情,这才免了她的罪责不追究,但是今年,宁氏就不相信,萧氏还会这样好运!
不过几天的功夫,太后的生辰日就到了。
天还没亮,傅新桐便被叫起,换上了萧氏早就替她准备好的衣裳,因为年纪小,入宫不需要妆容,就只是让春桃给梳了一个元宝髻,在周围点缀了一圈颜色鲜亮的宝石,俏皮又可爱。
傅家门外车马早已备好,从昨天下午开始,门房就开始忙着装点车轿。
萧氏领着傅新桐往主院去,请了段氏一同出门去,段氏手边带了傅灵珊和傅毓秀,两人也是盛装打扮,娇俏的立在段氏身边,神色止不住的雀跃。
宁氏和余氏都在主院的花厅里忙活,大夫人余氏亲自做着大丫鬟的事情,在按品大妆的老夫人段氏身前身后,又是整理衣摆,又是抹平裙子,忙个不停,段氏则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余氏这样的服侍,而宁氏虽也在侧,却只是从旁看看,偶尔说几句好听的话逗段氏开心开心。
萧氏和傅新桐去了之后,段氏的目光先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萧氏穿的是宫装,挑不出来毛病,目光落在傅新桐身上,段氏就有话说了:
「桐姐儿今日入宫去,打扮的是否太过随意了?我不是嘱咐过你,要替孩子准备盛装的吗?」
段氏话音落下,傅新桐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是一套她平时根本就不会穿的淡蓝百花垂肩裙,颜色虽然素淡,可是衣裙繁复,层层叠叠,已经很盛装了。
再看傅灵珊和傅毓秀,穿的也不过就是这样,顶多颜色鲜艳一些。
萧氏脾气好,温婉笑道:「都是按照宫里的规格做的,不会失礼,母亲大可放心吧。」
只有说起宫里的规矩时,萧氏在这家里才算有点话语权,毕竟就算不受宠,可府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在宫里长大的,段氏还想再说点什么,宁氏从旁打趣:
「我瞧着这一身就很好嘛,咱们桐姐儿天生丽质,就算是穿的寻常衣裳,那也是个出挑的美人儿坯子呢。」
随着宁氏说完,一旁的傅灵珊也走到傅新桐身前,笑着开口道:
「母亲说的是,三妹妹这一身别替多秀雅了,再加上这绝顶的容貌,便是我傅家之最了,绝不会输了任何府邸的姑娘小姐。」傅灵珊也就比傅新桐她们大一岁,可说起话来,却圆滑老道。
她们母女一唱一和,萧氏但笑不语,段氏也没了挑剔,摆摆手,一旁余氏没注意,手里有针戳了指尖,发出一声嘶,段氏砖头瞪了她一眼,余氏便捏着手低下了头。
傅新桐看在眼里,站出来天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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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娘子 卷一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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