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日她与母亲特意起早,等着新人奉茶,结果左等右等,那两个新人姗姗来迟。而弟弟又是一副睡眼朦胧,不大精神的样子,好像没有睡好一般。
也不知昨晚这个柳眠棠是怎么撩拨弟弟的,自己都怀了身孕了,竟然还不放人,非要缠着弟弟一起睡!
难不成是怕弟弟有通房侍妾,失宠不成?明明是王府的正妃,却偏行妾侍偏房的小家子气!
崔芙觉得要提醒母亲,好好教一教这入门的新妇。
不过眠棠可不知在婆婆身旁板着脸儿的大姑姐的心思。她只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跪下给两位敬茶。
楚太妃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快些将她扶起来,昨日就是又跪又拜的,今日若是抻了肚子可如何是好?这屋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弄得繁文缛节的。」
崔芙觉得母亲太谦和,毫无当婆婆的威仪。想她当初嫁入庆国公府时,她的婆婆怕她是从王府里出来的贵女不服管,可是足足让她站着伺候了一个月的饭桌,规矩立得满满的。
她是远嫁,就算心里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这个出身卑微的女子倒是好命,竟然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婆婆。
两相比较,作为王府的嫡出姑娘,崔芙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于是在一旁道:「母亲,你也太小心了,想我当初怀了身孕时,还要每日给婆婆请安,可从来没见我婆婆减免了礼数。这是当家立户应有的礼法,若是全免了,岂不是乱了套,叫她以为府上就是这般的随便?」
崔芙从小就脾气硬,嘴头子厉害,没有办法,谁叫母亲软弱,弟弟年幼呢!不过这样的脾气到了夫家,在没人撑腰时,也着实吃亏。她当初能被婆婆变着法立规矩,其实也跟嘴太直大有关系。
崔行舟倒是知道姐姐的脾气,只开口打岔道:「眠棠又不是不懂规矩,姐姐才回来几日,自然不知道她为人至孝,对母亲甚是恭顺。只不过她先前胎相不稳,静卧多日才算见好,母亲多怜惜着她,有何不对?」
崔芙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却不能不给王府顶门户一个面子,总算是不挑剔这个新入门的弟妹了。
敬奉过茶水后,眠棠便跟着崔行舟回转,想要换一身衣服偷偷去兆县看看那人是不是哥哥柳展鹏。
崔行舟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去那地方,表示要一同前往。
不过眠棠却表示若是王爷同去,动静难免会闹得太大,万一走漏风声就不好了。
崔行舟听她婉拒,倒是想到万一眠棠想要与她兄长说些私下里的家话,可能是不愿意他在旁边听。
于是他想了想又说:「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人发现,你可以跟你的兄长单独见面,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眠棠抿了抿嘴,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她担心的是那忠义兄弟,毕竟他们此时也在那县衙里,若是跟淮阳王相遇,被他看出破绽便要多费唇舌了。
不过王爷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若再一味阻拦难免让人生疑,只能先应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只不过等他们上了马车之后,眠棠便有些发蔫,悠悠吐了一口气。
崔行舟正给她剥李子皮儿,听她叹得丧气,便抬头看她一眼道:「怎么了?」
眠棠老实地说出了心中想法:「总觉得这成了婚,反而更累,倒不如先前那般姘着,谁也不碍着谁……」
崔行舟最不爱听这小娘皮说这等子怪话,不由得狠狠瞪她一眼:「怎么个不碍着谁?难不成姘得厌烦了,再自由地换个不成?」
眠棠懒得跟他解释,不过真的很敬佩着他当初乔扮在北街时,能忍住不说走嘴。
这怀揣着秘密与人相待,就跟宿夜里吃多了,不消化地坠在胃袋里,时不时提醒着你不能自在快活。
眠棠总算是也体会到了崔行舟当初进退两难,患得患失。一会去了兆县时,但愿刺青兄弟们莫要辜负了她亲笔刺下的四个大字,且得给她兜住了!
等到了兆县衙署的监狱旁,李妈妈的小儿子一早就安排妥当,亲自在衙门口候着。
眠棠穿好了带兜帽大氅,遮得严严实实的跟着领路的狱卒入了监狱。
说实在的,县太爷当真是特别照顾了这位疑似王妃兄长的,特意为他开辟了单间,睡的也是铺着软垫子的木床,桌子上还摆着吃剩下的烧鸡和小菜,空气里也弥漫着久久未曾散去的酒味。
可是那人却依旧躺在木板床上骂骂咧咧:「我妹妹乃是眞州淮阳王的王妃,你们这些个狗屁小吏跟蝼蚁一般,待我寻到了妹妹,便将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千刀万剐!」
柳眠棠寻了角落站定,窥着牢房里的人看了一会,然后吩咐了身旁碧草几句话。碧草听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便径直走过去冲着里面喊:「嗨,那位公子,你且走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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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欺成妃 卷四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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