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得抓紧处理昨天傍晚抓回来的癞蛤蟆——要是死了,她就白忙活一场了。
处理之前,她先翻出以往林父编竹筐剩下的竹篾,折了段半尺长的竹片,再找来个破了口的旧碗,最后拿根细木棍递给林川:「待会帮忙敲蛤蟆。」
一脸茫然的林川接过细木棍,点头。
准备好这些,林卉才把背篓拉过来。
她昨晚已经挨个将蛤蟆夹起来涮过水,洗掉了泥土,现在可以直接开工了。
先用烧火钳夹出一只蛤蟆,林卉左手捏住竹片,从癞蛤蟆头部耳后、沿着背一路往下轻轻刮。
几下工夫,竹篾上就沾满了刮出来的粘液,林卉手一转,将竹篾往碗沿一抹,粘液顺利转移到破碗里。
「川川,敲它脑袋。」她吩咐道。
林川虽不明所以,依然听话地点点头,抓紧细木棍,穿过林卉手里的烧火钳,往蛤蟆脑袋上敲。
癞蛤蟆,也即是蟾蜍。她取的这些粘液,晾干后,就是一味中药,名曰蟾酥。
《本草衍义》有云:「蟾蜍眉间有白汁,谓之蟾酥。以油单(纸)裹眉裂之,酥出单(纸)上,入药用。
林卉能知道这些,也是托了自己那无良老爸的福——哦,现在算来,应该是上辈子的老爸了。
上辈子……呵,没想到她林卉快奔三的人,还能玩一把穿越。平白无故年轻了十几年,也算是赚了。
林卉自嘲般想着。
另一边,蟾蜍已经被林川敲得「呱呱」叫了半天,林卉瞅着差不多,示意他停手,再次拿竹篾开始刮。
如是反复,直把蟾蜍刮得没声了。
即便如此,林卉把小半篓蟾蜍全部刮完后,也只收到刚盖过碗底的蟾酥液。
要是晾干,只有更少。
林川看她对着碗里黏糊糊的东西叹气,好奇不已:「姐姐,你弄这些干嘛?」
林卉随口道:「卖钱,这玩意能卖钱。」
林川不敢置信:「这、这东西怎么会有人要?」
林卉笑,随意讲了两句蟾酥的药用,顺手将碗递给他,「给,找张板凳搁院子里晒。」
又能入药,又能卖钱,林川接得紧张兮兮的:「姐姐……」
林卉拍拍他脑袋:「弄坏了也没关系,癞蛤蟆而已,再抓就是了。」顿了顿,补充道,「今晚我们还得继续去抓哦。」
「嗯嗯。」林川连连点头。
搞定蟾酥,约莫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林卉叹了口气,收拾好地上东西,戴上斗笠,认命地再次下田浇水——林川被她强制留在家里看好蟾酥。
她没忘记那些洗过伤口的水,她不想被林川发现异常。
支开林川后,林卉将那不足半盆的水匀进两个木桶里,再翻出一件旧衣服,叠了几层搭到肩膀上。完了她还不忘到厨房拿个水瓢,然后才挑着水桶往河边去。
到了河边,林卉将水桶装得七八分满,忍痛挑起,为了不浪费一滴水,全程小心翼翼、一步一晃地往田里挪。
短短几百米,生生走了大半天。
即便这样,林卉的脸色也不好看,身上的汗都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疼出来的。
坐在田埂上歇了会,她就拿着水瓢开始浇水稻,尽量每株匀到几滴——只有两桶水,上午剩下的那两亩水稻,能浇多少浇多少吧。
虽然要一直来回走动弯腰,好歹是比来回挑水轻松。
到后面水没了,林卉还是不死心,又去多担了半桶水,将水瓢、桶里仔细擦洗了遍,把剩下的水稻都浇遍了。
刚站直腰,就听见熟悉的童音远远传来——
「姐姐!不好啦——里正伯伯带熊大哥到家里来提亲啦!」
林卉呆住了。
提亲?
昨儿才说定的事情,今天就提亲?
既然来提亲,那她提的要求,熊浩初是应下了?
若是应下了,怎么还急巴巴来提亲?
提亲也罢了,都不带商量一下、挑个好日子什么的吗?
这看起来,不太像是熊浩初那个老古板能做出来的事啊……
林卉急匆匆跟着林川归家去。
这会儿又过了最热的时候,田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干活。
田地都是挨着的,四周又没遮没蔽,林卉一下午怎么干活,周围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林川那句话声音可不小,大伙也都听见了。
等他们姐弟走远,几块地里的人很快就聚在一起聊了起来。
「唉,没个男人就是不行,哪有这样浇稻子的,早晚得干死。」
「怕是担不动。瞧这丫头,就比我闺女大不了几岁啊……要是林哥还在,哪里舍得。」
「可不是……好人不长命啊!」
「嗨,你们心疼个啥劲儿,没听林家那小孩嚷嚷的吗,有人提亲了。」
「听着了听着了,有人提亲是好事,林家丫头那模样,哪里是干农活的料子——」
「不对啊,我听着,那小孩仿佛说的是熊家?是不是……那个熊家?」
「不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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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要娶妻 卷一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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