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桅杆上飘扬着写有漆吴居字样及画有鲛人标志的彩旗,整艘船未缀饰物,而是用鲜花装点,斑斓幽香。
花船二楼,一女子倚栏凭望,身着一袭黛蓝藻纹锦缎衣裙,外罩荼色细纹罗纱,镶有金银丝线,泛着点点光芒。饰有一整套蓝色宝石头面,妆容清雅,如水晶般轻淡透亮,仙姿玉貌,惊鸿艳影。
而那优美的歌声正是出自她之口,宛转悠扬,哀而不伤,如林籁泉韵,动人心弦。
人群瞬时躁动起来:「是花月楼的桑姑娘!好美啊,人美,歌声更美!」
「那衣裳妆容也美啊,好像天上的仙子!」
「不是天上仙子,是海中鲛人!你看那船上有漆吴居和鲛人传说的标志,而桑姑娘着蓝衣,妆蓝饰,还有绝美惑人的歌声,定是扮成了鲛三公主!」
「真是有眼福啊,有生之年竟能见到真的鲛人公主!」
「哎,有没有人知道桑姑娘的衣裳是哪家成衣坊所制,还有那鲛人妆如何画得,我家娘子很喜欢呢!」
……
秦桑所着衣裙及水晶妆容都是周静容亲自设计的,以蓝色大海为主题,贴合鲛人形象,可费了她不少脑细胞。
待秦桑所乘花船缓缓而过,其热度仍高居不下,使后面的花船显得黯然失色。
周静容见秦桑的鲛人形象大受欢迎,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傅云深语气平平的夸赞了一句:「效果不错,算是成功。」
周静容并不介意他淡漠的语气,举杯对他笑道:「这当中也有你的功劳,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帮助。」
傅云深淡淡道:「不客气。」
傅云深偏过头,以衣袖掩口饮酒。
周静容却豪放的多,直接仰头将杯酒一饮而尽,还豪气的将酒杯倒了倒,向他展示自己已经喝光。
看到这一幕的旁人交头接耳,窃窃嘲笑周静容的粗鲁之举。
傅云深迎着周静容得意的笑容,满头黑线,暗暗咬牙切齿,这女人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
因端阳节赛花船的大获成功,鲛人传说舞台剧首场演出的票很快售罄。
周静容邀请了周老爷一家以及傅家人前来观看,并为他们安排了最佳观赏区的雅座。
周老爷落座,与傅老太太互相寒暄。
周静容跑过来,亲昵的挽着周老爷的手臂说:「爹,赛花船我赢了您,您不会不高兴吧?」
周老爷瞪着眼睛不满道:「你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说着,他审视漆吴居一周,最后视线又落回到周静容身上,倍感欣慰,赞许道:「从门可罗雀的周记茶楼成为如今高朋满座的漆吴居,可见你花了心思。容娘长大了,知晓担负责任了。」
周静容看着周老爷慈爱的面容,心里暖暖的。
前世,她的父母忙于工作,后英年早逝,她未曾感受过父母之爱。如今重活一回,弥补了这个遗憾,也算因祸得福。
父女二人间的氛围温馨,傅娇看不过眼,含沙射影的说:「那桑姑娘受万人追捧,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歌伎,身如浮萍。这女子嘛,还是觅得如意郎君,为夫家开枝散叶,相夫教子方是正道。」
接着,她又不屑的小声嘟囔了一句:「经商之事再精通又如何,还不是抛头露面,惹人闲话,与歌伎何异。」
那厢周老爷正与傅云深交谈,听闻此意有所指之言,忽而扬声道:「贤婿,我知道你们读书人清贵,不屑黄白之物。可钱财二字虽俗,于生活之道却是不可或缺。周某无用,膝下无子,日后这家产还要依靠容娘打理。毕竟容娘是长女,责任更大,难免要多花些心思,你可要多多体谅。」
傅云深神色恭敬,连连称是:「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并非迂腐之人。容娘擅此道,并以之为乐,小婿纵不能帮衬一二,也定会全力支持。」
周老爷含笑看着傅云深,满意的不住点头,越发觉得这门亲事结的可心。
周静容听着傅云深的话,眼皮一跳一跳的,忍不住朝他使眼色,却被对方无视,心中甚是愤然。
他表现的这么深明大义,他们以后怎么和离,难不成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么?这个心机男!
傅娇听着那翁婿二人一唱一和,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十分气恼。
但她也没想到,周老爷会如此重视周静容这个女儿,听他的意思,难不成还要将家产传给她?
周家的财力之雄厚在浦河县首屈一指,便是放眼整个延平郡也数得上名号。即便只能分得一半家产,那十八抬嫁妆也就没什么稀罕了。周静容到底是个女子,最后受益的还不是傅家。
想到此处,傅娇傲慢的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林疏桐与薛姨娘之女周静姝坐在一处,与她说话:「二表嫂能将这么大的一家茶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真厉害呀!」
周静姝最是听不得旁人夸赞周静容,轻蔑的冷哼一声:「女子应以德言容功,琴棋书画为荣,如此抛头露面有什么好显摆的?」
林疏桐说:「若论琴棋书画,二表嫂也擅长啊,单看鲛人传说的受欢迎程度便可知。」
周静姝惊讶的杏目圆瞪:「你说鲛人传说是她作的?」
林疏桐点头,微感疑问:「是呀,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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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妙妻来镇宅 卷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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