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翠珠顿了顿,才道:「回夫人的话,大爷一切安好。」
就算有不好的,也被大奶奶哄好了。她这样想着,觉得刚才的回答也不算是欺瞒夫人了。
侯夫人对翠珠很是信任,闻言笑着点点头:「那可太好了。」又吩咐小丫鬟,「去,请常大夫来,为大爷把把脉。」
贺文璋出去了一天,就算白天好好的,可是侯夫人担心他哪里不舒服,待会儿发作出来,应付不急。
小丫鬟领命去了。
贺文璋见侯夫人这般面面俱到,心下有些疲惫。把他当成娇花一样养着,他一点面子也没有。
但他身体这样,不连累人就是好的了,还要什么面子?
又想到今日同媳妇说的那些话,心里便闷闷的,对侯夫人这样的安排也生不起抵触情绪了。
很快,一行人到了长青院。
丫鬟们倒水的倒水,拿手巾的拿手巾,伺候穿衣的、换鞋的,一番收拾完毕,才重新在厅内坐定了。
而这时,常大夫也到了。
「请夫人安。」他先对侯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又见过贺文璋和于寒舟,才坐在贺文璋的身边,为他诊脉。
不多会儿,他将手收回来说道:「不严重。」
他明显感觉到贺文璋的脉息有些乱,显然是受惊受扰外加情绪波动过于频繁所导致的。
贺文璋的身体很弱,受不得这些。
「先喝一杯安神茶,压压惊。」常大夫说道,「好生歇着。若有什么不适,差人叫我。」
贺文璋现在没有发作出来,但是说不好晚上会不会发作。依常大夫的经验,他晚上多半是要出点状况的。
侯夫人一听就明白了,立即吩咐翠珠等人:「晚上不要睡太沉,警醒着些,别大爷叫人的时候没人应。」
翠珠等人立即应道:「是,夫人。」
于寒舟此时想起了原剧情里,女配记恨贺文璋训斥她,还要搬出去住,所以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捂了他的口,使他求救的声音没传出去,气竭而死。
「颜儿,晚上恐怕要累着你了。」侯夫人吩咐完伺候的下人,又对于寒舟说道。
于寒舟连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坐在一旁的贺文璋,看着这一幕,嘴唇紧紧地抿住了。又是这样,每次都连累别人。现在,还要连累她。
「母亲,我想跟安氏分房睡。」贺文璋面上冷淡,并不看于寒舟,直直迎着侯夫人的视线道:「我一个人睡更自在些。她在旁边,我,我被吵得睡不着。」
于寒舟:「……」
她低下头,不说话。
如果贺文璋说不想连累她,她还能说点儿什么。现在直说她吵着他睡觉了,她还能说什么?
侯夫人听了,却是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行!你们是夫妻,怎能分房睡?」
不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培养感情?
她知道儿子是怕连累媳妇,才说出这样的话。否则的话,之前怎么不说?她看他们前两晚睡得挺好的。
由此,更不肯叫他们分房睡了。
儿子喜欢她,在意她,那么她这个当母亲的,当然要成全他。
「颜儿,你的意思呢?」侯夫人笑着看向于寒舟。
于寒舟抬起头,看了看贺文璋,又看了看侯夫人,才道:「我不同意分房睡。」
共患难,才好同富贵。
现在贺文璋生病了,不让她受连累,那以后她想借他的名头睡懒觉的时候,还怎么开口?
说好了做朋友,当然不能只享受好处,却不承担责任。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你们小夫妻两个自己商议吧。」说完,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劳碌一天,想必很累了,我不扰你们了,好生歇着吧。」
带着樱桃走了。
临走之前,朝翠珠看了一眼。
翠珠对她点点头。
侯夫人一走,长青院的气氛就松缓下来不少。于寒舟往炕上一坐,很没有形象地歪在了软枕上,对自己个陪嫁丫鬟招招手:「过来给我捶捶腰。」
她在马车上坐了一路,腰酸背痛的。
丫鬟便走过来为她捏肩捶背,连腿上也没放过,全套服务。
于寒舟感受着力道适中的捶捏,禁不住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落在贺文璋的眼里,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只等她舒服够了,叫丫鬟下去了,他才一挥手,把屋里的人都遣退了。然后坐在她不远处,低声问她:「怎么不同意?我晚上可能会发作,万一发作起来,要折腾许久的。」
于寒舟本来是觉着他有些天真,竟然当着侯夫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但是此时看着他深静的眸子,不禁一怔。
他有一双与他苍白病弱的面容极不相称的眼睛。眼线狭长,瞳仁极黑,是一双十分有男子气概的眼睛,透着常人所没有的包容与通透。
他并不天真。甚至,他很聪明,他知道说什么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但他还是那样说了,因为他知道,他身体不好,而侯夫人疼爱他,如果他坚持什么,侯夫人根本不会拒绝他。
而于寒舟,只要低着头,唯唯诺诺,听他的安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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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小福妻 卷一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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