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一身好胆气。」
「放你娘的臭狗屁!」靖远侯呸了一声,「因为金刀不斩蟒袍!」
太霄子目若寒星,冷冷地逼视着靖远侯,握着拂尘的手指指骨屈出青白的颜色。
靖远侯撇着步子,眯着眼睛看着太霄子,「臭道士,你给我听好了啊,阴九没死便罢,死了,本侯就把这锅扣你身上,所以你最好去求求上天,保佑那小子没事儿。」
太霄子反问:「一个门客而已,值得侯爷如此大动干戈?」
「我温家一条狗都比你的命值钱,更别提他还是我闺女的,意中人。」
靖远侯往前走了一步,他个头较矮,但气势不输太霄子半分,甚至威严迫人,「听清楚了吗?意中人。」
太霄子握着拂尘,久未说话,只是直视着靖远侯的眼睛。
「何事这般热闹?」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三皇子自轿中下来,手中摇着一把折扇,面带笑意地走过来。
「三皇子殿下。」靖远侯只是稍微点了下头,便当是行礼。
三皇子也不怪罪,走上前来笑着拱手:「侯爷。」
他又拱手,对着温阮:「温姑娘。」
温阮屈了下膝福礼:「殿下。」
三皇子深看了温阮一会儿,才慢声道:「我也听闻了昨日温府之事,不知姑娘可有受惊?」
「不曾,多谢殿下。」温阮半低着头说话。
「未曾受惊就好,温姑娘乃是侯爷的掌上明珠,若是伤着了,侯爷必会心疼。」
温阮只点了下头,她此刻提不起精力来跟这些人虚与委蛇,客套周旋。
靖远侯转身拍了下温阮的手臂:「你先回去吧,有爹在呢。」
「好。」温阮冲靖远侯勉强地笑了笑,「爹爹放心,我有分寸。」
「嗯,我闺女当然有分寸。」
温阮走后,靖远侯对三皇子道:「老臣还有事,殿下若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就先走了。」
「靖远侯。」三皇子却叫住他,「我还未问,方才不知太霄真人何事触怒了您,让您不惜当街掌掴于他?」
靖远侯:「他脸上有只蚊子。」
三皇子:「……」
「还有事吗?」
「靖远侯慢走。」
靖远侯撇着八字步又威风凛凛,嚣张无比地走了。
三皇子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冷寒。
偏头看了太霄子一眼,三皇子说:「继续找。」
太霄子用力地抿了一下唇,压住满心的火气,说,「你真以为他不敢动你?」
三皇子却笑说:「他当然敢,但他不会。」
「殿下何以为如此自信?」
「因为我是皇子,除非他想造反,否则弑杀皇子,抄家灭门之罪。」三皇子转身笑看着太霄子,「这一巴掌,以后我会替你讨回来,找到那个阴九,暗中做掉。」
太霄子觉得,天家这一脉,全是疯子。
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罢,又或是皇帝,再或是皇后,甚至淑贵嫔,都是疯子。
他被困于这群疯子之间,根本寻不到解脱之法。
温阮抱着猫儿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刚好从宫中出来的落落。
落落看上去很紧张,拉过温阮到一边小声问:「姑娘,我有个事情想告诉你。」
「何事?」温阮问她。
「今日早上我给皇后娘娘去上妆,恰好陛下昨夜歇在娘娘那处,我瞧着晨起侍侯陛下更衣上朝的人,不是平日里我们见过的那个公公。」
「可能有事吧,宫中轮值也是常事。」温阮问道,「你怎么会觉得奇怪呢?」
落落看了看四周,紧张得手心出汗,小声地说:「我看到那个小太监在袖子里藏了孝布。」
温阮心一紧:「你没有看错?有没有可能只是白绢手帕之类的?」
「那怎会有错呢,孝布与白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落落连忙道,「这在宫中是大忌,就算家中有亲人去世,也不能披麻戴孝冲撞宫闱。我瞧着奇怪,又看那小太监眼中略有红肿,便在给皇后娘娘上妆的时候,提了一嘴。」
「然后呢?」
「皇后说他义父昨日去世了。」
「义父?」
「就是陛下身边的那个白脸的任公公。」
温阮回想起前些日子进宫时,那白脸公公不似有病的样子,怎会突然弃世?而且,就在昨日?
温阮想到了阿九有一块可以跟皇后联络的玉佩,她当即想,皇后故意漏口风给落落,是不是知道昨夜之事与任公公有关?在暗示自己对阿九下手的人是……陛下?
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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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阮玉 卷三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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