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阁的牡丹,果然名不虚传。」他对女子勾了勾手指。
牡丹露出柔媚笑意,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柔顺的跪坐在他的身畔,拿起了银质镂花酒壶,替他倒了一杯葡萄酒,柔声道:「大人难得到此,牡丹怎敢不盛装打扮,叫大人久等了,牡丹在此先敬大人一杯!」
裴远唇角扬起一丝淡笑:「我只来过一次,你倒是记得。」
牡丹柔媚看他,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像裴大人这样的人物,但凡见过的女子,有几个不会记得?」
说罢,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那酒杯递到裴远的唇边,娇嗔道:「大人,喝嘛,给奴家一点面子啦!」
裴远垂眸看那酒液,红色的,散发着葡萄的芳香,一手攥着她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道:「你,很心急啊。」
「大人,」她的手扭动了一下,娇嗔道:「急的是大人才对吧?」
她想挣扎,那只手却像铁钳子似的握住她不能动弹。牡丹神色微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远挑眉,看向她那长长涂着豆蔻的指甲,云淡风轻一般的道:「这杯酒里,下了多少药?我倒是想不到,你对韩侗那厮竟如此忠心?」
女子听了这话大为惊骇,原本如烟似雾的眸子骤然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红唇勾起,满脸媚色地道:「大人哪里话?什么韩侗?什么药?为何奴家听不懂了?大人……」她挣了挣玉手,委屈巴巴地道,「你弄痛奴家了……」
但凡男子,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不动容的,可惜她似乎估错了眼前这位。
男子俊脸如冰一般,带着几分讥诮的看着她:「演,你继续演……」
裴远蓦地翻开她的手,将她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磕,从她的长指甲间落下细细的黄色粉尘。
牡丹脸色骤变,慌张辩解:「大人,方才奴家匀面,怕是沾了些香粉。」
「香粉?」裴远眸色如冰,沉声命令:「追风,过来验!」
追风过来,沾了些许黄粉嗅了嗅,道:「大人,是勾魂散,这种剧毒,三天后才会开始发作。」
女人的脸色赫然变灰。
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仿佛一用力就能将那脖颈折断一般,女子听到那人在耳畔冷森森道:「好算计!三天时间够你逃亡了!说,你还有同党在何处?」
昨儿锦衣卫已经连夜查出,副指挥使韩侗在百花阁有个姘头,就是这个花魁牡丹,只是想不到这女子倒有这样的杀人本事!
他去凤头县之前,曾有两个朝中官员无故失踪,他无暇去查便丢给了韩侗,后来那厮并无交代。如今想来,未必不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如今韩侗早被他处死了,她却还有这样的胆子,这件事必定不简单。
牡丹身体僵硬,她知道,她不能动,但凡她动一下,那只铁钳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脖子,不带一丝怜惜。
眼前这个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她朦胧的眼中泪珠滚落,央道:「大人饶命,奴家只不过想着副指挥使大人对奴家不薄,他死了,奴家在京城没了依靠,往后可不是任人宰割,因此一时想岔了,想替他报仇。只是如今见了大人……」
她声音渐软,缓缓起身,拉开腰带,肩上的丝绸披帛顺势滑落,露出深深沟壑,向他倾身过来:「若是大人以后能照拂奴家,奴家自当替大人效力,万死不辞……」
男人冷眼看着她一点点靠近,美人如花娇艳万分只求他一点怜惜,真是我见犹怜。
就在那花瓣般的红唇凑近过来想要吻上他的时候,他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她精致的下颚。
牡丹:……
「张嘴。」裴远古怪的笑了笑,捏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逼的她不得不张嘴。
那张开的嘴巴里,牙齿间衔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倘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裴远抬手,对追风说:「帕子。」
追风急忙递了帕子过来,裴远裹着帕子从她齿间将那根针钳了出来。
追风过来细看,只见那针尖磷光闪闪,怕又是剧毒,不由得冷汗涔涔,真是个处处带毒的蛇蝎美人啊!
裴远已没有什么耐心同这美人玩游戏,蓦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嚓」一声将那只嫩白的小手钉在了桌面上,伴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檀木小几上肆意流淌,美人浑身颤抖满头满脸的冷汗。
追风在一旁看的背心发凉,对这般娇媚美人,大人可真下得去手。
小几上,黑白映衬分外醒目,流淌的鲜血,仿佛盛开在黑夜中的曼珠沙华。
「同党!」他语气冷的仿佛冬日檐下的冰棱。
五指缓缓收拢,只听得细微的「咔嚓」声,手下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仿佛要被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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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漫漫 卷二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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