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溜得快!」裴远微微眯了眯眼,这小丫头看着呆呆的,倒是不算笨。
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浑身也舒畅了许多。
他转头望了一眼搁着一旁木凳上的汤药,依稀记得方才他昏沉之间是这丫头一口一口将汤药喂给他喝。
他双后交叠靠在墙边,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糟糕的空间,墙角堆满了柴草和杂物,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吱吱」的叫声,似有活物在窜动。
他身上盖的薄被上几个补丁和破洞,但却很干净,并不肮脏,带着太阳和青草的气味,也不难闻。
他抹了一把脸上,手里便多了一张薄薄的皮子,这是他易容的人/皮面具。这人皮,是真的人皮,活生生从人的身上剥下来的皮,做面具以假乱真,最好不过。
几点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原本微黄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仿佛璧玉一般透明。
他垂下眼帘,重新将面具戴了回去。他此次被人偷袭滚下了山坡爬进了破庙躲藏,如今断了双腿,倘若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处境会更加危险。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浮出几个疑问,杀手是在夜晚下的手,他易容成捕快的时间很短应该没有人看到过他易容后的样子,那么一定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那个人会是谁?这个陈家村距离他跌落的山坡有多远?那些人会找过来吗?
外面很热闹,不是鸡飞就是狗跳,还有驴子嘶嚎麻雀争吵,同他曾经所在的地方,仿佛两个天地。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常常都是安静的,静的没有人敢咳嗽一声,静的滴漏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北镇抚司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也管不了,如今,他必须在双腿恢复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外头响起小孩子的哭声,听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隔着薄薄的木墙,响起他熟悉的声音,是那丫头的。
「小瓢,你怎么回来了?」
莫小碗一脸惊讶地望着抹着眼泪的弟弟,他这个时候应当在学堂上课呢。
莫小瓢哇哇地哭,仿佛委屈极了:「姐,有人打我,我就还了手,先生说我打架,把我撵出来了!」
花大娘和莫奶奶听到哭声都赶了出来,作为家里的小心肝,花大娘和莫奶奶瞧着莫小瓢哭成这样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两个都围过来,一个抚着他的背,一个擦他的眼泪,纷纷替他抱不平。
「先生怎么这样不分是非?你哪里伤着没?让娘看看!」
「这不是欺负我孙子嘛!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莫小碗听得一头雾水,问:「你打你同学了?他伤的如何?」眼前的莫小瓢瞧着上下白白净净,倒是一点伤都没瞧出来。
「他……」莫小瓢有点心虚,瞅了他姐一眼,抽了抽鼻子说:「他……他没啥,就是下巴……下巴脱了……」
莫小碗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气道:「你把人家下巴给打脱了,怪不得先生赶你出来!莫小瓢啊莫小瓢,你倒是下手轻点啊!」
莫小瓢气恼地昂起小下巴,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道:「谁让他说我爹是贼!我爹不是贼!我也不是贼儿子!」说罢,拨开他奶奶和娘,一甩小书包,气哼哼的跺着脚进了屋。
莫小碗懊恼地道:「年纪小小,气性倒是挺大!」
莫奶奶嚷着跟进了屋:「我的宝贝,让奶奶看看,有没有哪里被人打到的?」
花大娘叹了一口气:「这下可咋办?你弟弟都成贼儿子了,你爹在县衙大牢关了这么些时候,若是再不从牢里弄出来,咱们一家都要成贼窝了。」
隔着木墙,外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柴房里,男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地敲在腿上,觉得有几分意思。他十几岁开始做锦衣卫,多年侦破各种案件,但凡案子到了他的手里没有不迎刃而解的。如今这家人,看起来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花大娘拉着莫小碗到了墙根,瞅了柴房一眼,低声问:「你……三舅怎么样了?能去衙门说句话吗?」
「娘,你别急,他腿还没好呢。」莫小碗知道娘心焦,但这件事急也急不来,那家伙脾气大性子冷,她不能惹毛了他,得一步一步来。
「你先问问,有没有门路,也叫娘放心啊。」
莫小碗只得点头:「行,我今晚给您答复。」花大娘吁了一口气,赞了一句:「好孩子。」
柴房门口,女孩看了一眼手中的两个鸡蛋,这是从鸡窝里刚捡的,家里的鸡蛋除了留给莫小瓢和奶奶补身体,其他的都是用来卖钱买粮食的,现在她舍了几个鸡蛋,成败在此一举。
玉米窝头和鸡蛋搁到了床边的木墩上,居然还有一碗野菜蛋花汤,裴远瞟了一眼,挑了挑眉。比起昨晚的两个白薯,这伙食显然改善许多。
他看了莫小碗一眼,她虽然是个村姑,倒是难得的眉目清秀,一身水绿色的衫子,身材不胖不瘦。十几岁的少女,扎着乌黑的双髻,脸庞还是肉嘟嘟的奶圆,乌黑清透的大眼睛眨起来忽闪忽闪,鼻子上几点小雀斑,显得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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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漫漫 卷一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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