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桑愣了愣。
沈骏撞了他一下，“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
平时他自己喜欢摸那些古墓里挖出来的死人的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还问女人这种问题？
宋谦白瞥了他一眼，不是叶以桑先提问的吗？
他不过是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罢了。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新奇。”叶以桑道，“不过在年会上谈论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好吧？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会跟你说说我心底的看法。”
宋谦白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两年前的一场葬礼上，他们曾经见过，但是叶以桑并不记得他。
那时候叶以桑还是个入殓师，而他远远地坐在送亡人员的最后排看见她细致地帮他朋友的妻子殓妆。
她的神情庄重而认真，仿若进行的是一件最为神圣的事情。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如此肃敬地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在他看来，入殓师不过也是殡葬行业的一种工作罢了，但是叶以桑给他感觉却不是这样。
她敬重每一个陌生的死者。
他以为那会是他们人生中唯一一次见面，没想到两年后，她却突然成为了桓岭的妻子，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入殓师的事情不好在人前言明，对于叶以桑来说，这或许也是她私密的回忆。
“冒犯了。”
这话是对叶以桑说的。
没过多久宴会就开始了。
叶以桑被安排到一张长桌边坐了下来，和她同桌的大都是桓氏集团各个董事的夫人，也算是在淮城有些地位的人。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季如歌竟然也出现在了会场里。
季如歌早就想要来参加桓氏集团的年会了，只可惜他们季家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次她也是求了认识的吴董事才被带进来的。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入座了，季如歌便径直走到叶以桑桌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上次没能算计到叶以桑，这次桓氏集团年会这么大的场面，她非要让叶以桑的连都丢尽！
“桑桑，好巧啊，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我看桓氏集团的老爷子一直不承认你三夫人的身份，我还你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呢。”
桌上的董事夫人们看向叶以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原来三夫人还没过老爷子那一关？
她们初时对叶以桑的尊敬态度顿时一扫而空，眼底都透出了几分蔑意。
之前有传闻说叶以桑是靠着肮脏手段上位，该不会是真的吧？
否则老爷子为什么不承认她的身份？
叶以桑笑道：“你这不就见识短浅了么，老爷子如果不认我这个三夫人，我怎么可能走的进会场？”
季如歌愣了愣。
想要揭短没揭成功，还被叶以桑反过来骂了。
叶以桑又道：“再说了，叶氏地产和桓氏基建融资带来的百亿利润，是个人都喜欢，老爷子能不喜欢吗？”
董事夫人们一阵噤声。
百亿利润，她们就算想要家族创造也创造不来。
这简直就是桓氏集团近年来最神的一场操作，大家都因为那一次的融资获利不少。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谁都比不上叶以桑。
季如歌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什么百亿利润，还不是因为和桓氏集团有了合作才有的？
如果能让季家和桓氏有这样的合作，季家说不定还能做的更好呢！
恰好主食送了上来，大家便自觉结束了这个她们丝毫攀不起的话题。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容貌艳丽的年轻夫人问道：“看你和三夫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你们是朋友？”
季如歌道：“当然啦，我是桑桑的表姐，她的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
那位夫人立即道：“那三夫人从前有没有做过什么有趣的笑话事可以跟我们说说的？”
这个女人的丈夫林董事在桓氏集团里颇有一席之地，但是他丈夫却站在桓渊的一边。
现在恰好桓岭不在，她自然要看看叶以桑到底是什么货色。
叶以桑切牛排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原来我在诸位眼底，是一个用来下饭的笑话啊？”
那位夫人噗嗤一笑：“三夫人不要这么计较，我们就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听个乐子，人一开心，消化也好，不是么？”
叶以桑同样盈盈一笑，“那夫人不该来这里啊，您出了会场左转五百米就有个大排档，那里可多说笑话的人了，最是迎合您这种低级趣味。”
她来这里就是坐实一下她三夫人的身份，可䂾当笑话给人听的。
那位夫人啪一声将手里的刀叉拍到了盘子上：“你说谁低级趣味呢！”
叶以桑更加态度温和地说道：“夫人何必这么计较，我也就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开个玩笑，人一开心，消化也好，不是么？”
被自己一开始时的话怼了回去，那位夫人的脸色一青。
季如歌见状，立即笑道：“夫人，您想要听桑桑的笑话可真就难了，桑桑读书的时候就是个聪明厉害的姑娘，大家都夸她呢。”
那位夫人不屑地扫了叶以桑一眼，“一个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一样嫁人，相夫教子。
也就是听起来了不起些罢了。
季如歌道：“这您就不知道了，桑桑从前读的可是医学专业，可难呢。毕业以后桑桑更是去做了一件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故意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叶以桑听到季如歌这么夸自己，眉头却不禁一皱。
果然，下一句，季如歌就说道：“桑桑去当了大半年的入殓师，一点都不惧怕世俗的眼光，多厉害啊！”
叶以桑的眼皮一跳，就知道季如歌没安好心。
桌上的众人呼吸顿时一滞。
“入殓师？”
“你说的是殡仪馆里处理尸体的那种……”
季如歌点头道：“是啊，就是殡葬行业。有时候还要帮尸体化妆呢。我都佩服桑桑，敢去做这种事情。”
她说话时的语气无比钦佩，但是眼底却浮现出两分坏意。
桓岭不在乎叶以桑当过入殓师，别人还能不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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