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文锦心了,就是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是低着头没人敢看,镇南王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他提着干了坏事的沈玦回来时,就提前交代了不许老太妃插手,不然他就要替儿子去自请家法。
儿子和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妃被逼无奈,只能看着沈玦领家法,捂着帕子哭得不能自己。
「我再问你一遍,知不知错?」
沈玦微微一仰头,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发,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皮半掀,嘴角一勾挤出一声哂笑。
哑着嗓子道,「小爷我就不知道错字怎么写。」
明明是在挨鞭子,可他偏偏就像是一只骄傲的虎,不向任何人低头。
鞭子划破空气,干脆利落的落下,背脊上又是一条血肉模糊的血痕,看得周围的下人都忍不住的抽气。
其实镇南王又何尝不疼惜儿子,但凡沈玦松口认个错,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偏生沈玦一声疼都没喊,倔强的咬着牙,甚至连身形都没有摇晃过。
一想起沈玦这些年四处闯的祸,镇南王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根本不听任何人求情,手下的力道越发的重。
「好好好,就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镇南王不再心软,又高高的举起了鞭子,凌空一响,迅速的往下挥舞。
沈玦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前方,等着鞭子落下来。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等来却是一个柔软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
淡淡的体香,瞬间充斥着他的五官。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听见了一声细细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喊他,「表哥。」
镇南王全是凭着惯性,那一鞭子下去哪里还刹得住手,结结实实的挥了下去,直到听见女儿家的闷哼,他才发现不对了。
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一个身穿素白色夹袄的小姑娘,生生的护住了沈玦,替他挨了这一鞭。
「表姑娘!」后头紧追进来的杜妈妈都看傻了眼,惊呼出声。
我的老天爷,方才还生着病走路都不利落的表姑娘,居然替世子爷挨了一鞭子,这还得了。
老太妃原本还在抹眼泪,她是不敢看也不敢听,就掐着次数在等机会出去救宝贝孙子。
这会被杜妈妈的惊呼声给吓了一跳,一眼看过来,也跟着看傻了眼。
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朝这边扑了过来。
「我的心肝儿!」
文锦心只觉得疼,不仅自己疼也为沈玦感到疼。
她穿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觉得被撕裂了一般的疼,而硬生生挨了好几鞭的沈玦,他该有多疼啊。
这是她在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想法,然后双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沈玦的身体瞬间僵硬,脑子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想骂脏话。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女人保护过,最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替他挡了一鞭子。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他广州府小霸王还需要女人挡鞭子,传出去不得被人活活笑死。
可还不等他把脏话骂出口,刚挺直了背就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重量,正在一点点的往下滑。
刚明白过来,身体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转身接住了身后的人。
沈玦这才看清楚了她的脸,呼吸一滞,只觉得气血往上翻涌,真他娘的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不像话,便是他生平所学的所有词汇放在她身上,都不足以描摹她的轮廓。
镇南王下手重,那一鞭子下去,就算是夹袄也破了一层,血水瞬间浸湿了里衣,显出长长一条血痕来,衬着她娇小的身板,格外的狰狞吓人。
而她就像是朵被风雨摧残了的娇花,奄奄一息。
沈玦觉得更他娘的丢人了,他不仅被个女人保护了,还是个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这广州府一霸的面子是真的没了。
老太妃已经被人扶着快步的冲了过来,近距离的看到了沈玦的伤口和昏迷的文锦心,捂着嘴就开始哭。
「你这是要把你儿子活生生打死你才甘愿,我的心肝儿,我的锦儿,快去找大夫,快!」
老太妃已经管不了文锦心是为什么突然蹦出来挡鞭子,只知道她的两个宝贝孙儿都被打了。
气得举起自己的拐杖就往镇南王身上胡乱的打。
镇南王是有苦说不出,他也委屈的很,好好的教训儿子,谁知道这娇滴滴的外甥女会突然跑出来。
要是早知道,他就算是往自个身上挥鞭子,那也不敢打外甥女啊。
杜妈妈和兰慧跑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文锦心和沈玦分开,赶紧把这小祖宗给抱去看大夫。
可文锦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抓着了沈玦的衣服,昏迷了手还紧紧的抓着不放,兰慧不敢让沈玦脱衣服,只能要去掰文锦心的手指。
兰慧怕把文锦心给伤着了,又因为离沈玦近,被他恶狠狠的盯着,急得手忙脚乱的,额头一直冒冷汗。
「扯什么扯,别扯了,一起送去我院子让大夫瞧瞧。」
还是老太妃发了话,才算拍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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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宠两世 卷一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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