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钧就算承认,他一个未成年常年受兄长排挤欺凌不能自己做主什么的少年,结果也不会多么糟糕。
还可以对她说一句「来找我」。
展见星想,她为什么需要找他?因为她之后的处境会比他更坏,为什么呢——因为朱成锠。
朱逊烁是不会怎么她的,她扛不住卖了朱成钧,迫使朱成钧倒向他,等于是帮了他。但朱成锠就不会这样想了,从他的立场上,她隐瞒那么重要的信息一直不说,到了皇帝跟前忽然说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他还害过她,做贼者必然心虚,他将不可避免地认为,她是故意的。
他失败过一次的屠刀,必将再次举起来。
朱成锠不管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掉多少,想对付她一个小民,总还是有办法的。
朱成钧观察着她的脸色,感觉颇为凝重,他想了想,忽然立起,越过炕桌往她这边爬来,然后把戒尺往她怀里塞:「给你,你可以打我两下。」
展见星从沉思中惊醒,吓一跳,手忙脚乱把戒尺还他:「不行,我不要,我又不是先生,怎么能用这个?」
「那你不生气了?」
展见星摇了摇头,她本也没生气,被他一闹,更没脾气了。
她只是有点想叹气。难怪他几次提醒,叫她不会说谎就别说。
她那算什么说谎,他才是因势利导颠倒黑白不带犹豫的。这大约是长于代王府这片泥潭的结果,阴谋诡计只是日常,善恶是非模糊一片。
她不生气,朱成钧就又抖擞起来了,道:「你也不该生气,你卖了我,我还愿意你来找我,我还没对人这样好过呢。」
这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了。
展见星道:「哦,天太晚了,请九爷带着您的好意,回去歇息吧。」
于是,朱成钧就走了。他不白走,临走巴着门缝道:「你要我回去,我做了。明天你可不能生气了。」
咣咣咣。
一大早,朱成钧又来敲门。
他敲的动静像失了火,等把门敲开了,却完全没有正事:喊展见星一起出来刷牙。
展见星:「……」
为什么这种事情要一起?
宅里的下人已经捧来牙刷子和槐枝膏,她只好接过,一头雾水地跟他蹲成一排。
展见星在家里都是用盐漱牙,这槐枝膏需要用好几种材料熬制,是富贵人家才使的,她学着朱成钧的样子弄到牙刷子上,到底不太熟练,动作便慢一些。
朱成钧先刷好了,漱了口站起来,顿一下,忽然凑近她:「——啊!」
展见星冷不防被他一吓,槐枝膏古怪的味道进了喉间,止不住呛咳起来,恼得站起来瞪他。
朱成钧面无表情跟她对视片刻,得逞地:「哈哈!」
然后跑进了屋。
这是什么毛病!
展见星一大早就感觉心很累,无语地重新蹲下去,用力多漱了两遍口。
早饭她当然也别想清静,朱成钧理所当然地跟她一桌吃了,一边吃一边道:「展见星,吃完了,我们出去逛逛。」
展见星没来过天子脚下,难得有这个机缘,她也想长长见识,对这个提议倒是拒绝不了:「好。」
又多说了一句,「可惜来得太急了,没有带钱。」
她想给徐氏带点什么,贵的买不起,买根雕工好些的木钗也是没白来京城一趟。如今已经都安全了,她也不怕回去将京城的见闻与母亲分享了。
朱成钧听了若有所思,吃完饭以后,他不马上提出要走,而是在屋里东转西摸起来。
展见星开始没在意,以为他只是好奇,渐渐觉得他那个摸索的动静不太寻常,忍不住问:「九爷,你做什么?」
她不是存心想把他往坏处想,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像想顺手牵羊?
朱成钧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我也没有钱,不过这里东西不少,我们拿两件出去卖掉就有了。」他扭头招呼她,「你也来选一选,你看这个瓶子怎么样?能卖到十两银子吗?」
展见星没有回答,被他的厚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伺候的下仆表情抽搐着,道:「我的爷,那是官汝窑的春瓶,和私窑可不一样,官窑的瓷器,出了窑有一点不足都当场砸了毁了,往往一窑留不下几个。寻常市面上,只怕拿再多的钱都没处买去。」
他大概从朱成钧给瓶子的定价上看出来朱成钧的无知了,解说得十分详细,连瓶子贵重的理由都说了,朱成钧认真听了,然后提炼出了重点:「好,卖这一个就够我们花了。」
展见星简直不好意思去看下仆的脸色,只能忙阻止他:「九爷,放下,那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拿——你别走,放回去,真不能拿,哎,哎——别摔了!」
短暂混乱后,春瓶回到了多宝格上。朱成钧空着手,不满地看她。
「我光明正大拿的,又没偷,为什么不行。」
「九爷,你这是明抢。」一点也没有比偷高明好嘛。
朱成钧转头向那下仆道:「你看见我拿走了这个瓶子,是不是会上报?」
下仆忙点头。当然得报,不报他怎么交待。
朱成钧把头转回来:「他报给了皇伯父,皇伯父知道我拿他的东西,会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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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一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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