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头向外看了看,正见千喜传完话进来,便吩咐:「去把朕书房里的那根戒尺拿来。」
千喜看了一眼朱成钧,笑道:「是。」
朱成钧心里响起警钟——拿戒尺就拿戒尺,看他干什么?
他警惕的表情落入了皇帝眼中,皇帝又被他逗笑了:「说你傻,你也不傻。」
皇上的小书房就在旁边,千喜很快踩着轻快的脚步回来了,把一根七寸有余、竹黄油亮的戒尺双手呈给皇帝,皇帝接过来,直接递向了朱成钧:「拿着,明天见着你先生,交给他,告诉他,你再偷懒,从此他就奉旨打你的手板了。」
朱成钧:「……」
他脸咣当往下掉了一截。
千喜在旁都瞧乐了,难得皇帝心情好到愿意捉弄孩子,他凑趣催了一句:「九公子,快接着吧,圣上赐,可不能辞的。」
……
天色已晚,宫门快下钥了,千喜执着拂尘,亲自领着朱成钧和展见星出去。
朱成钧扭脸盯着展见星脖子里多出来的膏药看,还有点想去摸一把的样子。
展见星看见他手里抓着的戒尺也有点好奇,问道:「九爷,怎么拿着这个?」
千喜又想笑了,以为朱成钧不会回答,他接的时候可是一万个不情愿。但随即就听见他道:「皇伯父给我的,叫先生打我。」
千喜的笑意被掐断了,忙道:「呦,九公子,您可说清楚了,这是管着您上课打瞌睡使的,可不是无故就能用。」
朱成钧道:「差不多么。」
豆千喜要纠正,哪里差不多,再一想,他这意思分明是他就是会打瞌睡,先生早晚用得上——嘿,这位九公子,可真是个妙人,痴也痴得恰到好处,怪不得皇上喜欢。
豆十王府主要是建来给未成年的皇子们居住,也做诸藩上京时的落脚之地,本距皇城极近,出了宫门不多久,就到了。
网千喜将他们领到其中一座灯火通明的宅子前,向在门口迎候的执事人等传了皇帝的口谕,叫他们好生伺候着,便匆匆赶回去宫里了。
十王府这些宅子虽然大部分时候空着,但里面的承应人役一直齐备,朱成钧和展见星不过两个少年,小内侍先前来传过话,有这会儿功夫,里面寝具衣食等该备的已经都备起来了。
宅子里的总管打听到展见星是伴读,不是奴仆,便也给她单独备了一间屋,因此展见星倒不怎么受拘束,也能洗浴换衣,只是尽量加快了动作。
她快,朱成钧也不慢,差不多她刚把自己收拾好,朱成钧就咣咣来敲门了。
展见星过去,才下了栓条,把门开了条缝,他就挥着根戒尺很不见外地挤了进来。
展见星这个时辰见到朱成钧原有点头痛,但见他竟把戒尺带着,又不由费解,问道:「九爷,你拿这个做什么?」
朱成钧进到屋里,张望了一下,直接冲着窗下的炕去了,踢了鞋,往炕上一歪,才拿戒尺冲她招了招:「来,我们说说话。」
他这一连串动作堪称熟极而流,直接把展见星看恍惚了——这到底是谁的屋子?
而且,他们有这么熟吗?
朱成钧的姿势上明明白白写着「有」——那真是不太可能在外人面前摆出来的放恣,左脚叠右脚,叠在上面那只脚丫还冲她晃了晃,催促:「发什么愣?过来。」
「……」展见星实在无言以对,只好谨慎地过去,端正在另一边坐下,问道,「这么晚了,九爷还要说什么?」
朱成钧完全听不出她话语里的暗示,并且对跟她之间的距离不太满意,他动了动,整个人往炕桌这边歪过来,然后把戒尺亮给她:「你看。」
展见星略觉费解:「我看见了。」
还知道这是要给楚翰林用来揍他的呢。
她忽然警觉:「九爷,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圣赐,不能丢弃也不能损坏的。」
朱成钧眼睛微微一亮,他把目光从展见星脸上移到了自己手里的戒尺上,展见星真紧张了,她一点也不怀疑朱成钧什么都干得出来,忙道:「九爷,你冷静——」
她顿住,因为看见朱成钧忽然抬头,冲她得逞一笑,笑容里带着邪气。
展见星板了脸。
她懂了,她就不该多嘴。他把戒尺折成八段又关她什么事。
「哎,你过来,真有话和你说。」
朱成钧毫无戏弄人的愧疚,又招呼起来了,他这回出口的话,总算是正常一点:「展见星,你说,皇上给我这个做什么?」
展见星觉得他是没话找话明知故问,勉强应了一句:「当然是督促你好好读书了。」
朱成钧的目光又回到了戒尺上,暖黄灯烛下,他淡色瞳眸里透出深思:「他是真想我好好读书吗?」
展见星:「……」
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愣过之后,吓了一大跳,忙把声音压低了,「九爷,你想什么?你、你这是——」
这是在恶意揣测皇帝啊!
展见星完全想不到他当面把皇帝哄得那般好,背过身来心里生的是这般疑忌,而且——而且,跟她说干什么?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觉得他好像是真的。」朱成钧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语气里竟还显得单纯,又带着一点探问之意,「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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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一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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