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冀:「可是——」
他咬着舌尖,终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主子现在还用他,他还有指望,要是被彻底厌弃,连主子的面都见不着了,那妹妹就全完了。
这两句话工夫,朱成锠已又从炕上翻出两件裘衣来,一起丢到张冀怀里:「这两件,带回去小九屋里,留着给他家常换着穿。还有什么缺的,你再来告诉我。」
张冀消沉地应了声,见朱成锠再没别的吩咐,默默倒退着出去了。
陶氏的目光追着他,心疼得了不得——那可是所有衣裳里品相最好的三件了!
所谓府里艰难的话,其实不是哭穷,代王府被圈了八年之久,虽说禄米还是按时发放,但暗地里那些收益几乎断完了,陶氏这几件衣裳也是好容易才攒出来的,结果轻飘飘就被截走了。
还是截给那个从来像杂草般随便生长在府里的朱成钧。
陶氏越想越心疼,忍不住向朱成锠道:「大爷如今真是心疼兄弟了。」
朱成锠看了她一眼。
陶氏又怂了,音量变小:「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到底哪个意思,她也说不出来。
朱成锠有点不耐烦,终于点了她一句:「你要是想做王妃,从今日起,把你那些小家子心思收收,最好,也学着心疼心疼小九。」
陶氏心中先火热了一下,又反应不过来:「啊?」
「二叔为什么要把成钶送到楚修贤那里,你就从没想过吗?」
陶氏试探着道:「讨好楚修贤,让楚修贤向皇上说他的好话?」
「你还不算太笨。」朱成锠终于点了下头,「不过,除此之外,成钶还专门点了展家那小子当伴读,这就是明摆着要给皇伯父看他改过的意思了。哼,二叔看着是个粗人,动起心眼来也够瞧的。」
陶氏道:「他动也是白动,爷长房嫡长,才最应该继承亲王爵位。」
朱成锠嘴角勾了一下,又微微摇头:「话是这么说,但里面有个此消彼长的道理,他那边一个劲儿往皇伯父面前装样讨好,成钧也是皇伯父圣旨里亲笔提到的,保不准皇伯父哪天就问起来。他跟成钶站一处,却样样被比下去,学问就不说了,只说他自己贪玩,穿戴这些眼跟前的东西也差一截,楚修贤禀报上去,岂不显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苛待了?」
陶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爷真是聪明,我先就没想到这些。」
朱成锠道:「我想到的也算晚了,听见二叔送了成钶才想到的,他得现搭起一个架子唱戏,我们现成的人,为什么不用?往后,你把对你那侄儿的心,移一半到小九身上,听到没有?」
陶氏忙道:「我知道了,妾身不是不懂事的人,往后我就拿九郎当亲弟弟待。」
朱成锠满意地笑了笑:「这就对了,晚一步,可不表示步步晚。」
陶氏又想起什么,试探地道:「爷,春英那丫头既是个轻薄胚子,张冀也难使唤了,放到九郎身边不见得妥当,不如——」
朱成锠截断了她:「张冀我还有用,不需你多管。」
陶氏实是怕有张冀在,那个「有志向」敢勾引主子的丫头又回来,但朱成锠话说得强硬,她不敢相争,只得道了声:「是。」
朱成锠出去了。
陶氏有些心神不宁,问身边的大丫头:「红云,你说大爷心里是不是还念着春英那丫头?不然为什么不肯把张冀一起弄走。」
红云陪笑轻声道:「大奶奶,您借着孝期,发作春英的时候大爷吭声了吗?没有。不但没有,还顺着认下了奶奶的话,亲自吩咐倪嬷嬷把春英从前庭撵走,张扬得满府皆知——奶奶的本意,可没有想闹这么大,丫头犯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从后角门叫她出去就得了。这么一来,春英的名声全完了,大爷哪怕对她还有一分情意,也不会把事做到这么绝。」
「这倒是。」陶氏不觉点了头,「我真的也没想怎么样,早起我给大爷穿衣裳,大爷嫌我手脚笨,叫了春英来,我心里有气,借题发挥骂了春英一句,我还以为大爷要怪我呢,没想到他转脸叫人把春英撵了,我看春英那丫头吓懵了,连句整话都不会说了。」
红云笑道:「奶奶,您点醒了大爷,让大爷灵光一闪想到了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养出这个诚心守孝的名声来,大爷又怎么会怪您呢。」
陶氏更放松了些:「不过,大爷到前面去是不是有什么不顺?我怎么瞧着他刚才脸色又不好了,可是这事没安排好?」
「奶奶,那同咱们关系不大,总归春英是撵走了,您再也不用担心她在外书房有个哥哥,一旦上来,里应外合,比别人都难对付了。」
陶氏便又笑了:「也是。只是那个张冀,要能一并出去就更干净了,他们这些阉人没自己的指望,对亲戚看得都格外重些,要不甘心再生出什么事来,倒麻烦。」
红云道:「他们就是恨,也恨不着奶奶,可不是奶奶让春英到前庭现眼去的。」
陶氏听了,深觉有理,就安心地和丫头理起剩下的衣裳来。
……
且说前面,张冀送皮氅送得正是时候。
倒不是朱成钧坐在学堂里坐冷了,而是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楚翰林在进行考校。
先生上课之前,要先摸摸学生的底,两个伴读那天问过了,但他们不过是陪衬,楚翰林只大略问了两句,问两位王孙却问得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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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一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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