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六在河边捡到薛瑶,便跟着她一起来到金陵。薛瑶哄骗他说,只要让金陵城的人也染上时疫,那些达官贵人定会请大夫问诊,到时候,自然会配出药方,将他们一起治好。
可后来,他们接连传染了百人,城里到处在通缉他们,王六也害怕了,便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薛瑶不肯,二人争执之下,薛瑶被他推倒在地,也染上了时疫。
他本以为薛瑶会发作,却未料到染病之后,薛瑶毫步追究,只带着他们跑到薛家附近,要他帮忙将薛婉引出来,这才有了今日的那一幕。、
沈淮安推门进了柴房,这间柴房不过锁了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已是臭气难闻。沈忠搬了把椅子进来,沈淮安坐下,打量着这个王六。
王六被老刘打的血肉模糊,脸上青肿,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四处溃烂,和外头那些乞丐没什么不一样。他见沈淮安的架势,便知这是官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沈淮安面前,「咚咚」得磕头。
「大老爷,俺知道俺做的这些事,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只是我这小儿子才不过四岁,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他吧。」王六哀嚎着,身边的男童也跟着啜泣,一间小小的柴房竟带上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沈淮安看着王六的惨状,面上神色却不变,只道:「你所犯之罪,将你凌迟处死挫骨扬灰也不为过。只是非常之时,本官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你能立下功劳,我或许可以免了你和你儿子的死罪。」
王六听了,忙道:「谢大老爷开恩,谢大老爷开恩。」
「我要你好好想想,当初你们家是谁先得了这病,又是如何得了这病的?」
王六愣了愣,哭丧着脸道:「这可都是一年前的事了,我记不清楚的。」
沈淮安站起来,转身便走。
「大老爷别走,大老爷别走。」
「你若什么也不知道,我便马上判了你们,将你和那孩子扔到街上,只怕不必我动手,金陵城的百姓也得将你们碎尸万段。」沈淮安冷声道。
王六被吓了一跳,方才那些军爷,纵然也是凶巴巴的,却不如眼前这个叫人觉得骇然。虽然他只说了几句话,却叫王六觉得,他说的话,那都是真的,都是会一一实现的。
「俺……俺马上想,好好想……」王六的额头沁出冷汗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半天才想起一点来。
「最开始得病的是俺家老大,野孩子出去跑了一天,晚上睡下就发了热,第二天就要不行了似的,他娘抱着他去瞧村长家瞧了瞧,村长说也看不出怎么样来,没过两日他身上就开始烂了。」
沈淮安一边听,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最先烂的是哪里?」
王六又抓耳挠腮想了半晌,才道:「最先烂的是手!是手!先是右手手指头,后来身上也开始涨了,一日比一日厉害。他娘照顾他,让刀划了手,后来也开始烂了。」
说起老婆和孩子的死,王六一边说一边开始抹眼泪。
「他娘身子本来就不好,和老大前后脚蹬腿儿的。我和阿照把他们埋了,结果埋人的时候都伤了手,也开始烂了。」
「也是从手开始烂的?」沈淮安追问。
王六点点头,一边说一边哇哇大哭起来:「俺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他身边的男童听到爹爹的哭声,也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沈淮安被二人吵得脑壳疼,怒道:「闭嘴!」
王六不敢哭了,男童也转为小声抽噎。
「你大儿子那日去过哪里?可曾伤到手过?」沈淮安继续追问道。
王六唉声叹气:「村子里的野孩子,谁不是到处玩的,我哪知道,这得去问当时和他一块玩的孩子。」
「你们村子里可还有他日也得了这病?」沈淮安问道。
「听说村头老朱家也死了一个女娃,可人家顶多染一两个,哪像我家,四人都得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王六一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
沈淮安心知王六也只知道这些事了,他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人上前,将王六加了锁链锁住,防止他逃跑。这之后,沈淮安转身离开。
他出了柴房的大门,吩咐看守的士兵:「给他们一点伤药,每日送饭,照着三进院的定例送,尽量留活口,日后还有些用处。」
这之后,他又吩咐沈忠收拾行李、备马。
「少爷这是要去哪?」沈忠疑惑问道。
「去王六那个村,去查清楚,这时疫到底从何而来,如此才有办法治好。」沈淮安一边说,一边朝前院走去,「府衙的事叫叶修昀管好了,我这一去也就两三日,很快便回。」
沈忠忙应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去和薛大小姐道个别。」
沈淮安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略过一丝复杂神色:「不去了。」他低声说道,「见了只怕便不想走了。」
薛婉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光大亮,瞧着应是个白天模样,便觉得伤口瘙痒,喉咙干痛,她心中不禁哀叹一声,原本还报着一丝侥幸,以为薛瑶是吓唬自己的,却终究是高估此人卑鄙无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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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逢君 卷二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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