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愣了愣。
「跳湖跑了?一个人?」
「是啊,李政派人在下游寻了两日,仍是一无所获,应是逃了的。」叶修昀轻轻叹了口气,「淮安兄已派人四处寻访,很快便会有结果。」
薛婉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喃喃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扬州城的水域四通八达,距离扬州城三百里的一条偏僻小河边,水流潺潺,并不十分着急。一个满身长满麻子的中年人,挑着两桶水自河边走过,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他生的瘦弱,两桶水便叫他气喘吁吁,突然间他被什么东西绊倒,哎呦一声倒在地上。他揉了揉腿,定睛一看,却见草丛中趴着一个十分狼狈的女子,已晕阙过去。
她面色青紫,怀里抱着一只猪尿泡,模样倒是清清秀秀的。
那壮汉眼露精光,将水桶扔掉把她扛在肩膀上,背回家去了。
薛瑶迷迷糊糊醒来,便闻到一股恶臭,她捂着鼻子看过去,只见她正躺在一个十分恶心的窝棚里,身上盖着一床稀碎的棉被。她惊恐的起身,却见身旁睡着一个瞧着三岁左右的小孩子,那孩子生的眉清目秀,身上却长满了水泡,四处生疮流脓,虫蝇在他身上乱飞。
这恶臭正是从这孩子身上传出来的。
薛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从床上跌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破破烂烂的里衣,更是惶恐不已。
外头的人听到声音,钻进窝棚,瞧着薛瑶倒在地上,忙将他扶起来。
他同样是满身生疮,薛瑶吓得在蜷缩着后退,面色苍白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是个十分瘦弱的男人,听薛瑶不让他上前,便憨憨地挠了挠头道:「俺不过去,你快从地上起来。」
薛瑶惊魂未定的站起来,随手抄过一根木棍,指着那人:「你,你别过来!」
那男人点点头:「好好好,俺不过去。」
床上睡着的小孩子被薛瑶的叫声惊醒,呻吟着乱蹬被褥,睁开眼睛:「爹,我难受,身上痒痒。」他一边说一边挠着身上的患处。
那瘦弱的男人忙上前将小孩一把搂住,哄道:「乖宝宝,再睡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小男孩趴在爹爹的怀抱里闭上眼,蜷缩了一会儿,许久又睁开道:「爹,我饿。」
男人听了,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馒头来:「好孩子,来吃馒头。」
小孩见着馒头,眼睛亮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几口便将那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
薛瑶放下棍子,有些狐疑地问道:「他怎么了?」
那男人叹了口气:「我们全家人都得了怪病,被村子里的人撵出来了,我老婆也死了,之后父子俩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能活过多久。」
薛瑶脸色一白,高声道:「什么病?就是这种浑身流疮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
「这病怪的很哩。身上有伤口就会传染,你应该是没事的,我给你瞧过了。」那中年人憨憨答道,薛瑶目眦欲裂,羞愤欲死。
「我在河边捡了你,扒了你的衣裳换了这个馒头。小丫头别害怕,我和儿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摆摆手,叹道。
薛瑶这才松了口气。
她两日前跳水逃生,抱着猪尿泡,两岸都是追兵,她不敢上岸,便随波逐流飘到这里,竟被两个得了病的人救了。
薛瑶打量着那男人和小孩,突然微微一笑道:「我是出身金陵的大户人家女儿,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答你的恩情。不若你带着孩子跟我去金陵,那里的大夫医术高超,说不定能救你们性命。」
那中年人听此,眼睛都亮了光:「当真?」
薛瑶微微一笑:「自然当真。」
除了薛瑶跑了这一点不尽人意以外,沈淮安的这趟谈判十分顺利,他和李政谈妥了诸多事,双方约好了休战三年,日后便是李昭登基,若李政不与沈淮安为难,二人仍可偏安南方,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这之后,沈淮安又在扬州多留两日,四处闲逛,还发动手下的亲兵一起,几乎将整个扬州城买了个遍。
从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到风味小吃、糖果和零碎物件,足足采购了十几车的货物,随同沈淮安的军队,一同回了金陵。
入城那日,沈淮安心情不错,带着礼物,连府衙都不曾回,径直去了薛家。
彼时,薛瑶刚睡醒一个午觉,在起身梳妆,芷荷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说道:「我的天爷,小姐,您快过去看看吧,沈将军带来的东西要把府里填满了。」
薛婉微微一怔。
「你又瞎说呢吧。」薛婉低笑一声,「东西叫人抬进去就是了,人就不见了。」
芷荷十分尴尬地说道:「沈将军这次说是来向您赔罪的,老爷问他何事,他也不肯说,只言要亲自向您告罪。」
薛婉撇撇嘴,她当然知道沈淮安是为什么事登门道歉,薛瑶的事他实在做的不够缜密,大约是觉得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吧。可薛瑶毕竟不是普通人,如今放虎归山,也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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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逢君 卷二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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