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了,伸出舌头在他的耳垂上轻轻舔一口,眼里眸光流动,「我比她聪明多了,对么?」
「呵呵……」陶墨言忽而冷冷一笑,在她猝不及防的身后,忽而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脖子重重一掐,她受力痛苦地挣扎着,嘴角却是渐渐溢出血来,直到死,双眼依旧圆睁……
帐外忽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不知是哪个男子吓得尿了裤子,昂头道:「大家快跑啊!官兵杀到寨子里来了,快跑……」
陶墨言踏步出门,一抬头,残阳如血,是哪个女子疯了一般哈哈大笑:「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研儿,研儿……」陶墨言不舒适地想要动动身子,不过动动手指,便觉得剜心一般疼,紧闭着的双眼如千斤沉,抬也抬不起来……
「研儿!」
不知他梦见了什么,忽而打了个挺,眼睛乍然睁开,身子往上一仰,一口热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宋研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心道不好,赶忙唤茶壶道:「快来将他身子侧过来,若是被血呛着气管,可要出大事!」
正说着话,陶墨言却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直将她抓得生疼,宋研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却又掰不开。只得扬声道:「再去请大夫来一趟。」
后半句却是稳不住声音发颤:「只怕是不好了……」
好好的一个人,忽而变成了这般模样,宋研竹心里着实不好受。那一厢陶墨言强拉着她的手,嘴里却是嘀嘀咕咕,宋研竹附耳下去却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迷迷糊糊听着像是唤着她的名字,她眼睛一热,忍不住落下泪来。
平宝儿在一旁看着,也是眼眶一红道:「小姐,这回要不是陶大少爷,咱们定是有去无回了。眼下他怕是……怕是熬不过了今晚了……您就看在他救了您的份上,说两句宽慰他的话吧,否则奴婢真怕他……死……死不瞑目……」
「呸!他还好好的,你说什么晦气的话!」初夏白了平宝儿一眼,平宝儿噤了声,初夏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你别太担心,陶壶已经去请林大夫了,只要他在,定能妙手回春!」
宋研竹木然地点点头,只觉得胸口闷的慌,怅然和慌张在心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她正低着头,外头有人吵吵嚷嚷起来,也不知是哪个小厮,在外头扬声道:「奴才就是替少爷觉得不值当……前前后后,少爷为了她出生入死多少回?好端端地被野猪追、被人打。为了她,他以身试毒,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如今少爷生死未卜,您还不许我说两句,替少爷说个明白么!」
「陶壶!拿针把他的嘴缝上,不然我先替你们少爷打死他!」周子安压低了声音骂道。
平宝儿和初夏面面相觑,宋研竹恍若未闻,在那个当下,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个下午,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太阳高高地晒着,陶墨言带着她到清泉山庄。
他和她一起坐在望江亭中,难得觉得清凉,她拿了一本话本子打发时间,他在桌案上写字,认真严肃,嘴抿成了一条线。
她惯于偷看他,悄悄把书往下挪,就见他笔走龙蛇,停了笔,自己的脸上却显出一丝让人疑惑的嫣红,悄悄抬头,二人四目相对,她的偷窥被人抓了个正着,索性红着脸,跑到他跟前去:「你写什么呢?给我看看!」
他忙将身子挡在案边,伸手将纸想要揉成团,沉了脸对她说:「别闹!」
「让我看看嘛!」她哀求道,趁他不注意,猝不及防地歪了头去看,堪堪看了两个字——「成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宋研竹默默念着,心底下的难过涌上来,想起他泛红的脸,呢喃道:「你想和谁与子成说呢?是她么?」
心底里忽而又升起一丝希冀,或许,或许那个时候,那个人,可能是自己?
初夏和平宝儿打了个脸色,二人悄声出了门。
宋研竹在陶墨言身边坐下,想起那日他对自己说:宋研竹,我带你私奔好不好。
宋研竹忍不住落泪。
生死离别跟前,前一世的种种譬如昨日死,陶墨言的好处便浮了上来。
宋研竹并非傻子,重活了一世,她早就意识到,或许前一世的一切并非她亲眼所见那般……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更可能是虚的。
前一世的他或许从未爱上她,可是她也从未在他的嘴里说出过一句「宋研竹,我不喜欢你」。以他的性子,若当真瞧上了赵思怜,或许早该大大方方写封和离书给她,然后光明正大地娶了赵思怜……
从头至尾,她所有关于陶墨言的怨气,都是来自赵思怜,她说,姐夫待我如何如何,她说,姐夫带我去了何处何处,她说,姐夫不要你了……
当时是她自卑,自卑到不肯问一句陶墨言真相……细细想来,连唯一一次抓奸在床,陶墨言的衣衫都是齐整的,而赵思怜虽着中衣,屋里却没有半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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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不二嫁 卷三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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