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研竹赶忙道:「只剩下一些了。」
那个白色瓷瓶她一直舍不得扔,只觉得上头的梅花万般好看。当日服药时,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只想着留下一些。此刻赶忙将药拿出来,林源修倒了一些在手背上,略略闻了一闻,面色渐渐沉重起来,问道:「不知这毒-药是谁替小姐求的?」
宋研竹语窒,脸上显过一丝不自然,问:「怎么了?」
林源修拍拍手上的粉末,沉了脸道:「不论是谁替你求的这个毒-药,我猜他此刻定然生不如死。」
宋研竹心想起陶墨言当日咳嗽出血,想起那日他面色苍白,忽而心下一沉:「先生何出此言?」
林源修笑道:「我说怎么玉满楼竟看不出你是装病……你这毒-药大概就是出自他自个儿的手笔,他又怎么可能拆自个儿的台子?」
「你是说,这药是从玉太医那求来的?」宋妍竹一愣,林源修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他是个少年天才,也是个医痴。天下中制毒用毒的功夫,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他自成年之后便甚少替人制药,且替人制药的规矩也颇为不通情理,所以找他的人极少……」
「规矩是……」宋研竹有些不安地问。
林源修瞧了她一眼,身子往后一靠,道:「一种毒-药若要制成总要失败上许多遍,多的失败成千上百次都是有的,最后的成品出来,药效如何总要有人尝试……玉满楼制药只有个要求,就是你求的药,你自个儿试……或者你当他其他药物的尝试者也可以。而他制的药大体是毒-药,即便最后他都能解,可到底是毒-药,尝毒的人不被脱层皮都是奇怪的,更何况,还是你这毒性霸道的‘假天花’。所以我猜,那人此刻定然不大好受——反正比你惨。」
见宋研竹面色忽而苍白,林源修轻声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顶多就是残废,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
一阵风吹过,宋研竹不由打了个冷战。那日走时,她挣扎了许久还是给陶墨言写了个封信,内容十分简单,只是「谢谢」二字。她猜他一定看得懂,可是现下想来,只「谢谢」二字,竟有些对不起他为她受过的那些罪。
也不知他如何了……宋研竹愣怔地望着窗外出神,忽而想起再过几个月便是乡试了,也不知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这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个月才走到苏州。马车进了苏州之后,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带来的人间烟火气息一扫宋研竹的旅途疲累,正撩起马车帘子,初夏凑到跟前,指着不远处的楼道:「二小姐,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姑娘站着?」
平宝儿跟着探出头去,瞧了一眼,伸出手在初夏个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说你眼睛怎么就真厉害,一眼就瞧见那样的地方……」说着,自个儿的脸都红了。
初夏抱怨道:「我打小便在府里长大,甚少出门,所以见识浅了些……宝儿好妹妹,你若是知道,你就告诉我嘛,改明儿我求求小姐,也带你出来玩儿!」
宋研竹好奇地望了一眼,噗嗤一笑,收回了视线淡淡道:「这地方我可不敢带你来。你若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女子可万万去不得那地方!」
「啊?为什么?」初夏疑惑道。
「你晓得什么是楚馆秦楼么?」宋研竹轻声问道。
初夏茫茫然摇头,宋研竹但笑不语,平宝儿急了,附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了两句,只见初夏的脸涨得通红,忙放下帘子道:「天,怎么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竟能这样大方!」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宋研竹随口念了两句,感叹道:「自古江南多才俊,多少话本子……」
话本子……宋研竹脑子里一闪而过陶墨言那戏谑的双眼,耳边响起他说的那些——「话本子那些姑娘被救,总要说上一句,‘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倒好,半个‘谢’字也没有……罢了,我也不求你谢谢我,可你今日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总要给我个说法吧?」
陶墨言啊陶墨言……
「话本子怎么了?」平宝儿推了宋研竹一把,宋研竹愣怔了片刻,嘴里浮上几分苦涩,轻声笑道:「那些话本子都是出自苏杭一带。烟雨婆娑下,才子佳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了人间无数,没能遇上佳人的,都到那秦楼楚馆寻风流……果然是个好地方!」
「呸!怪不得都说才子多薄情,红颜多薄命。」初夏应道。宋研竹愣了一下,一时觉得初夏简直太聪明了,说得话有理有据,竟让人无法反驳。
「说得太对了!」宋研竹连连鼓掌,撩了窗子再往外看,只见不远处的花楼上,姑娘们或执绢扇轻摇,或斜靠栏杆凭栏眺望,花楼人流如织,也有进不去的男人,仰头看着楼上的姑娘,口水落到地上都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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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不二嫁 卷三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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