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庆有些失笑地拍拍她的手心道:「妹妹何时也信起这些来了。哥哥去京师时,路过金陵两回,那儿很是太平,不会出什么事的!」
「既是卦象这样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听你爹和你妹妹的吧。」金氏赶忙上前劝道。
宋承庆正迟疑着,宋老太太老泪纵横地握着他的手道:「承哥儿,你是祖母的好孙子!你替祖母去将你姑姑接回来!去!」
她狠狠地扣住宋承庆的手腕,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你当真要去么?」从老太太的屋里出来,宋研竹就颇为担忧地望着宋承庆。金氏拦着他道:「承哥儿,你才从外头回来,一杯热茶都没喝上,怎么就答应去了呢?你姑父如今是这样一个情形,唯一回来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
宋承庆驻足,对金氏和宋盛明道:「爹,娘,那是我的亲姑母,她小时候也抱过我疼过我……我若不去这一趟,我心里头过不去,您二位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平平安安地将姑母带回来!」
见宋研竹神思不定,宋承庆劝道:「妹妹不用太过担忧。这些年我跟着舅舅做生意,走南闯北,也算是经历过一些风浪。这回也不过是去趟金陵,并不去什么险峻之地,来回不过一个月罢了。」
宋研竹满腹心事,沉着脸站在一旁。
宋盛明道:「承哥儿去一趟也好,老太太如今伤心难过,妹婿又遇上这样的事,承哥儿若能去一趟,既是替妹妹撑腰,也能安抚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儿思怜……」
「你方才还说不能同赵家有所牵连,怕牵扯到咱们合哥儿么!」金氏白了他一眼。
宋盛明回道:「话是那样说,可是圣旨已下,还能牵扯到什么。咱们承哥儿一不考功名,二不混官场,若他能去,还能落个仁厚的名声!再者说了,你真当赵老太爷那样狠心?我瞧他方才话里话外说要同妹婿断了关系,可到底是自家骨肉,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他心里头也难过,或许,就盼着咱们这能去个人帮忙。若咱们真去了,他心里头也能记得咱们的好。还有老太太,从前她总不大靠得上咱们,这次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咱们二房在关键时刻才能顶得上用处!」
宋盛明自圆其说着,弯弯道道绕着金氏有些晕乎,想了半晌反驳不了,只得恨恨道:「怨来怨去,还不是你那外甥女儿取错名字了!我一早就说,好好的姑娘家,取什么思,什么怜,听着就晦气!」金氏抱怨道。
「你懂个屁!」宋盛明应道:「思怜的名字可是出自《思怜诗》,大家宋应星之手!」
「什么大家不大家,反正这个名字就是晦气!」金氏呸了一声。
宋盛明连连摇头,又敦促宋承庆道:「你回屋收拾收拾,这就准备上路吧。老太太在那还等着呢。」
「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催儿子走……可怜我的儿子!」金氏叹了声长气,带着丫鬟们替宋承庆收拾东西,宋盛明去准备车马。老太太催得急,金氏这厢刚备下干粮车马,她就派牡丹过来催宋承庆上路。
宋研竹心急如焚,忽而想起她的大伯宋盛达来……想来,整个府里眼下最为忌惮赵诚运的就属宋盛达。他在官场多年,最擅长的便是见风使舵,如今他迟迟不出现,定然有原因。若他能出现,必定能拦住宋承庆。
宋研竹沉吟着,赶忙叫来初夏,「赶紧去门房那打听一下,问问大伯父回来了没!」
宋研竹在屋里等了一会,初夏才回来,道:「去府衙寻大老爷的小厮回来禀告说,大老爷被陶知府请去说话了,一说就是好几个时辰,小厮也不敢闯进屋里寻他。许是一会就能回来!」
「一会……一会是多少会!」宋研竹有些坐不住了。花妈妈从外头进了屋道:「小姐,夫人让我请您过去,说是大少爷这会要走了,让您一块过去送送!」
宋研竹心里咯噔一跳,嚷了声道:「晓得了。」一厢快速地同宋承庆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着宋盛明、金氏都在,金氏正温言叮嘱他什么。宋研竹脸上挂了笑走过去,对众人道:「母亲,前几日我上护国寺上香时,也替兄长求了个护身符。护国寺的方丈说了,这护身符,须得私下里亲自交给兄长方才灵验,若是众人瞧见了,可就不灵了!」
「还有这事?」宋盛明颇为惊奇。宋研竹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所以……哥哥,你随我来!」
宋承庆瞧了她一眼,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仍旧随她走到一旁,哪知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宋研竹便要屈膝弯下身去,宋承庆吓了一跳,赶忙拦着她,待看清她的脸,宋承庆怔住了:「妹妹别哭……我不过出趟远门罢了,不必担心。」
宋研竹抹了把泪,哽咽道:「哥哥,我晓得你是主意的人,今儿我要是不让你去,你也是非去不可。所以我也不拦你。只希望你听我一句劝!」
宋承庆的脸色渐渐凝重,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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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不二嫁 卷二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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