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着?
宋研竹哀切地牵了牵嘴唇,那样混乱的场面,他的丈夫抛弃了她去了另外一个女人身边,她就这么孤身一人陷入围城,如何好好活着?
城外那些断裂的肢体遍地都是,腥臭的血污之气充盈着每个人的鼻子,厮杀的声音反复折磨着城里的每一个人,建州城里的人惶惶不安,有些人忍受不住饥饿,开始洗劫大户人家,城外还未乱,城内已经沦为人间炼狱。
那一天,为了活命,城里的男人们已经盘算着应山匪的要求,每天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出城。
那一天,在宅子里躲了许久的她被人拉了出去,她脱力晕了过去,醒来时初夏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初夏拦在众人跟前,毅然决然道:「他们要的只是年轻的女人,我也是,我去吧,你们放开她。」
出去的人再也没回来,谁知道她们的下场如何,谁又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她等了又等,只等着陶墨言来拯救自己,最终,她却失望了。城破那日,她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恨么?
宋研竹揉揉自己的眉间,竟是半滴泪也没落下,木然地只剩下酸涩。
「小……小姐,您没事吧,您别吓芍药啊!」
小姐?许久没有人叫她小姐。宋研竹一怔,这才蹙眉望向一旁,芍药花容失色地跪坐在一旁,不敢上前,地上一滩嫣红的血渐渐变得暗沉。
「芍药?」她的声音黯哑到自己都有些陌生,可是眼前的人却让她恍惚。
芍药,芍药,好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芍药。
她想动,可是四肢都像是旁人的,她一丝力气也没有。双眼一扫,她痴痴笑出声来:这是她昔日的闺房,屋里的每一个物件她都熟悉至极。
曾经想过千百遍,如果能回到从前……眼下竟是实现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问。
「卯,卯时……」芍药支支吾吾地应着,小姐还是原本的小姐,可是她方才看她那个凌厉的眼神却让她陌生至极,她下意识有些害怕。
「今天……初几?」宋研竹再问,哪知芍药怕的厉害,「哇」一声就哭了,边哭边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我去叫林大夫,我这就去,您别吓我啊!」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门将将打开,差点撞上进门的林大夫,好在花妈妈动作快,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转了个圈,抬眼见了林大夫,也顾不上花妈妈的数落,赶忙道:「妈妈,您赶紧看看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花妈妈心一惊,也没听她说完,赶忙进屋去,就见宋研竹斜斜依靠在床头,一双眼淡淡地落在他们的身上,瞧着不大精神,可到底是醒了。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花妈妈心中一喜,横眉瞪了一眼芍药,偏身让林大夫进了屋,林大夫赶忙上前替宋研竹诊脉,又唤了芍药询问昨夜宋研竹的情况,芍药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向初夏打眼色,初夏不着痕迹地接过话茬,将宋研竹夜里的睡眠情况一五一十说了,芍药搭话道:「方才小姐吐了好大一口血,林大夫您可得好好替她瞧瞧!」
林大夫起初还皱着眉,听芍药说宋研竹吐了血,一颗心才放下来,欣然道:「小姐昨夜发了汗,病已经去了大半,闷在胸口的这一口血吐出来,一吐心中抑郁之气,这病才能大好。一会我开个药方,小姐再服几帖药,好生休养些时日就能痊愈。」
「谢谢大夫。」宋研竹轻声道:「花妈妈,你送送林大夫。芍药,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
花妈妈一怔,随即大喜:宋研竹这一病就是十几日,总也不见好,这下却主动要东西吃,这病果然是要好了。她连声说了几句「好」,带着芍药离开,临走前又叮嘱初夏好生看顾宋研竹。
二人刚刚出了门,宋研竹的一双眼睛便移到了初夏身上,梦里前世的一切都未能让她落泪,可当要喊出初夏的名字时,她的眼泪却簌簌然往下掉,她抬了抬手,轻声唤道:「初夏,你来……」
重生多好啊,至少她有机会可以补偿那个上辈子用命来护她的小丫鬟,至少这一次,她可以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护着她。
一切重新来过,真好。
宋研竹一时泣不成声,初夏只当她又想起二夫人金氏的事儿——那件事情虽然在宋府传的沸沸扬扬,可毕竟亲眼目睹的人只有二小姐一人,老太太又在府中下了禁令,禁止府里任何人再提及此事,初夏只等叹了口气,劝她道:「小姐,您这一病就是十多天,眼下刚醒,可万万别再哭坏了身子。眼下夫人的身子也弱着,大少爷又不在,三少爷整日闹着要您,府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许多事儿还等着您拿主意呢!」
宋研竹只当没听见,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许久之后,才止了泪水,对初夏道:「我累了,你替我在门外守着,谁也别让他们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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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不二嫁 卷一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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