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亦雪值吗?还用的着你以身犯险?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对付她!」
一口气说了那般多,她又气又委屈,倏地站起身,裴寓衡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就见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桌子旁,猛灌了三大碗水。
他不禁靠在枕头上劝她,「少喝些,一会儿该吃饭了。」
宣玥宁回头瞪他,「你闭嘴,我生气呢!」
放下水杯,又折了回来,就站在他炕边,双手抱胸,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被郑亦雪比下去的不痛快,「你说,郑亦雪到底哪里厉害了,值得你出此下策?」
裴寓衡静静等着她发完火,看向她的表情里有一种掩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汹涌复杂情绪,只要稍稍打破那抹平衡,便是摧朽拉枯之势的山崩海啸。
他道:「她不值得。」
宣玥宁更气了,「她不值得,你还……」
「你值得。」
所有喷薄而出的怒火,所有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裴寓衡半仰着头,看似轻松闲适,在薄被下的手已经将被子攥成了团。
「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我从未过多关注过她,但她想要打你主意,我便不得不出手了,最好能一劳永逸,将她赶出咸满县。」
不止是她,还有郑八郎,日日看着他去玥宁的铺子帮忙晃悠,他就越有紧迫感。
郑八郎跟库狄蔚文和萧子昂是不同的,他能不违心的说自己厌恶这两人出现在玥宁面前,但他没有底气跟她说,你离郑八郎远一些。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之前是不想她去郑家那样的龙潭虎穴,怕她连命都交代在那,可现在,她已经在他的心上了,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她说过的,她要留在裴家。
宣玥宁被他的话弄得一时哑然,后知后觉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就算为了我,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你还有理了?」
裴寓衡喜欢她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的模样,「你信我,我怎会做没有把握之事。」
「那下次也不许了!」
「好,」他服软,「我错了。」
「那我问你,你搬到铺子里的箱子里有什么东西?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今天放火呢?」
他挪动了一下枕头,让自己更加舒适,闻言道:「不过是些枯萎的瓜藤,烧起来烟多火小,连日大风,今日最小,我让大朗透露消息说你今日会进一批价值高昂的料子,他们自会动心。」
到还真是算无遗漏,宣玥宁又瞪了他一眼,拿过药碗走了出去,为郑亦雪打她主意而气恼。
咸满县的县令差点被火烧死一事,也像火星燎原般传散了开。
宣玥宁的铺子被当做案发地点而被衙役团团围住,没有人能进去一看,不然就会发现,那铺子半点被火烧得痕迹都没有。
王虎正领着人处理被烧成灰的瓜苗,像回事地拿着毛笔在纸上记损失,他都打听过了,那些布料最贵,统统写上!
在裴寓衡装病养伤期间,郑亦雪和郑梓睿想要探望,均被拦在门外,只有本身就被招待住在县衙的萧子昂当看乐子一样旁边。
而被捉住的放火之人,开始嘴硬不说,可这火就是裴寓衡引着他们放的,证据摆在面前,只能招了。
一个个签字画押后,哭着说自己是受人指使,求裴寓衡给条生路,裴寓衡只是拿着他们的证词微微侧头道:「人总要承担自己选错的结果。」
这日,县衙的衙役直接冲进了郑家小院,捉住了郑亦雪用来联系人的小厮,郑梓睿是郑家嫡子,又有功名在身,当即震怒。
那小厮实则是他身边之人,不过是同郑亦雪身边的婢女有奸情,才被郑亦雪拿捏在手里,她见势不妙,在衙役捉人时,故意带着那名婢女出现在小厮面前进行威胁。
小厮本还发抖,瞧见那婢女腿一软便被衙役拖了下去。
王虎双手抱拳,对郑梓睿歉意说道:「郎君息怒,我们奉命拿人,证据确凿,裴县令说了,要是郎君心怀异议,今晚他在家中等待郎君。」
郑梓睿自认是个光明磊落的真君子,不敢相信身边竟会出现胆敢谋杀朝廷命官的小厮,裴寓衡捉了他的人,这不就是在怀疑自己才是指使者,他竟这般不信自己!
郑亦雪几番劝慰,让他不要前去,郑梓睿都拒绝了,他怎会不去。
当晚,郑梓睿如约而至,裴寓衡称病养伤,闲来无事气色都红润了。
宣玥宁这几日一直盯着他呢,别说药要准时喝,就连稍微晚睡一会儿她都不准,衙役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她怎会不知道,是以,就在后院书房里自己的书桌后坐着。
一副我着急画图开店,谁也不要打扰的姿态。
裴寓衡几次想让她回去,都以她冷笑结束,她到要看看,裴寓衡背着她又要做什么。
是以,郑梓睿兴师问罪一进来,直将她弄愣了,下意识看向裴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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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君心 卷三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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