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东想西想时,裴寓衡放下茶碗说话了,「蔺主簿,我虽第一年当县令,但岁课考核却想评个中上。」
他说话就像是在和蔺主簿聊天一般,蔺主簿整理仪容的手一顿,岁课为大洛朝廷对官员的考核,像他们这种地方,都是各州县自己主持对官员的考察。
也就是说,裴寓衡是可以考察蔺主簿的。
蔺主簿冷哼一声,「裴县令的意思,恕某愚钝,还有,裴县令将我扣押在此是为何意?你可知我是朝廷命官?」
裴寓衡道:「莫急啊蔺主簿,我在这坐的舒服,实在是不想换个地方,劳烦你在此待会儿了。」
整个县衙里,属于蔺主簿的人都因为怕牵扯到蔺济安的案子而告假了,此时堂上了了几人,却无一人会为蔺主簿撑腰,反而看着蔺主簿吃瘪极为高兴。
蔺主簿咬牙,按官职,他九品,裴寓衡八品,外面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童将军,前有裴寓衡,后有童将军,他出不去。
只好说道:「裴县令有什么事直言便是?我还等着替我儿翻案呢!」
裴寓衡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蔺主簿的不自量力,在他手里证据确凿的案子,想翻案,痴人说梦,再说,他怎么可能给蔺主簿这个机会。
「因为要对本县衙内所有官员进行岁课考核,是以,我翻阅了县衙里所有的案卷,以及赋税、人口的等等资料,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事情。」
蔺主簿下意识咬住了后糟牙,而就在此时,闻讯赶来的县衙官员们,齐聚门口,被童将军带来的人齐齐拦下,一帮人嚷着自己也是县衙的官员,非要进去,弄出声响。
他看着裴寓衡,眼神阴暗「那不知裴县令查出什么来了?」
裴寓衡不看他们,他们不过是蔺主簿身边的跳梁小丑,没有任何价值。
「嗯,查出经你蔺主簿之手的错案,历年累计下来多达二百一十四件,而县衙案卷一共还不到三百,此为一。
经你颁布的赋税,收缴数目和上报数目并不一致,约差三千金,此为二。
每年失踪人口多达数百人,却在县衙卷宗中,并未发现,蔺主簿你觉得,你今年的岁课,我得给你评个什么?」
蔺主簿拂了下袖子,却是有了底气,他最近心绪不宁,那些秘密账本,早就被处理了,裴寓衡什么都拿不出来,挑衅的问:「每年县令雪花般轮换,裴县令怎么就知晓那是因我之故,不知裴县令可有证据,若你无证据,今日还这般羞辱我,我也会上告的!」
这就是历任县令都当做没看见的根本原因,想要从一堆案卷中,抽出独属于蔺主簿之错的东西,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有那时间,只怕蔺主簿早就将东西烧毁了。
再者,咸满县堆积的案子重新启封,也是得罪了那些人,得不偿失。
牵一发而动全身。
蔺主簿料定裴寓衡不过是虚张声势,「裴县令既然没有证据,那某就先行回家了。」
两个衙役齐齐拦住他,眼神期待的放在裴寓衡身上。
就连外面的百姓们都站了起来,生怕裴寓衡说出一句,让蔺主簿回去的话,只有那些官员松了口气,想要更靠前去迎蔺主簿,充当第一狗腿子。
可裴寓衡不负众望,依旧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道:「蔺主簿可知我为何要在这问你这些话?」
外面有人念叨,「难道不是你想给他难堪?」
「是因为这地方够宽敞,没有账本又如何,蔺主簿想来不知道,本县令有一个不太拿得出手的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
「从去年牛家庄曹氏伙同奸夫刺杀其夫一案中,我找出不少疑点,尤其是那奸夫,一个案子下来家中酒肆就到了蔺主簿的夫人手中,还有……」
随着裴寓衡从庞大的数据中,找出蔺主簿收受贿赂,制造冤假错案的证据,叫那一旁的刀笔吏奋笔疾书地记录,蔺主簿脸上的汗滴渐渐流成一片。
他双耳嗡鸣,后面裴寓衡说的话已经听不清楚,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上裴寓衡的当,甚至想要封住裴寓衡的口,却被两个衙役拦了下来,大有他敢动手,他们就是拼着命也得把他按到地上的模样。
与此同时,县衙外的百姓听的聚精会神,并未发现有主仆两人混进他们当中,这主仆二人身上衣着打扮同百姓别无二致。
可你仔细瞧去就能发现,那身穿黑衣的主子露出的胳膊细皮嫩肉,根本不是一个干过农活之人会有的皮肤。
他们悄然躲避童将军他们,背对着向咸满县的百姓们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咸满县的百姓心中正激动,想同他们讲上一番,又不舍得错过裴寓衡教训蔺主簿一面,三言两语讲完,就催他们赶紧听,这机遇可遇不可求。
黑衣主子使了个眼色,他那仆从便从怀里掏出纸笔,裴寓衡说一句,他记一句,暗暗咂舌,这咸满县的水可真深。
公堂之上,裴寓衡已经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将数年来蔺主簿通过判错案得到的贿赂之钱,梳理了一遍,现在正说着他私自提高赋税,中饱私囊之事。
从蔺主簿手伸之长,当起咸满县暗中的县令开始,一直说到最近一次提高赋税,每年提高数额,和他交到朝廷的数额做对比,一个铜钱都不差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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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君心 卷二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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