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的目光闪了闪,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面上却丝毫不露,含笑道:「咱家为姑娘领路。」
初妍颔首:「有劳公公了。」
寿安宫中济济一堂,贾皇后恰好带着卫昀的几个妃子给梁太后请安,听到小宫女通传初妍到了,一瞬间都安静下来,各怀心思地看向宫门口。
初妍今日打扮得中规中矩,藕荷色杭绸褙子,绛色缠枝莲纹马面裙,梳了双丫髻,插了对赤金累丝芙蓉双股钗,不求出挑,但求无过。
她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向梁太后行了叩拜之礼。
一时,无数道视线都落于她身上。
梁太后慈和的声音响起:「好孩子,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初妍慢慢抬起头来。
四周静默了一瞬,一时间,仿佛连呼吸声都已消失。
良久,一道细弱的声音幽幽响起:「姬姑娘真是好相貌。」
初妍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贾皇后。
贾皇后的人生算得上传奇一则。她的年纪比卫昀还大两岁,出身不高,父亲只做到了北方一个小城的通判。在她及笄那年,鞑靼人大举入侵围城,知府、同知先后逃跑。眼看孤城将破,贾皇后的父亲挺身而出,振臂一呼,组织城中军民守城。
她父亲千方百计,足足守城守了一个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在城破之日,全家都以身殉城。
事迹传至京城,先帝嘉他忠勇,恤他满门忠烈,知道他只剩一女,当初因体弱寄养在外家,没有跟去辽东,逃过一劫,便指给了当时还是闲散皇子的卫昀做妻子。
先太子天不假寿,这天下最终落于卫昀之手。贾氏妻凭夫贵,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惜她身子骨不好,一年中倒有大半年病在床上。
这会儿,贾皇后开了口,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一个冷哼道:「怪道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的。」另一个娇娇柔柔地道:「这模样,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初妍无语了。她仔细回想了下,冷哼的那个应该是杨妃,出身镇国公府;说话绵里藏针的则是丽嫔,父亲是辽东经略,凭着美貌,在几个后妃中,最得卫昀的宠。
她上一世进宫,并没有机会和卫昀的几个妃嫔多打交道。她进宫一个月不到,杨妃就获罪被贬入冷宫,丽嫔服药自尽;几天后,卧病在床的贾皇后以久病难愈为由,自请出家,震惊朝野。一时间,卫昀的后宫只剩了她一人。
也正因如此,她得了个狐媚惑主的名声。
初妍只觉得冤枉,休说卫昀那时中了药,根本就没有了那种能力;便是他没中药,也从没在女色上上过心。
这家伙贪玩任性,随心所欲,又打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各色美人,根本就不是能用美色魅惑的人。
这辈子就更冤了。卫昀几次找她,对她另眼相看,明明是觉得好玩多于心动。
所以,卫昀这家伙到底在宫里说了什么,他几个妃子怎么一副把她当情敌的架势?
初妍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依旧姿态优雅地行礼。随着坐起的动作,她的目光飞快地扫了眼端然而坐的梁太后,随即垂下,落在面前光滑如镜的金砖上。
梁太后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生得柳眉如画,肤若凝脂,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美人。她声音慈和,面相可一点儿也不慈和,高挺的鼻子鼻尖微勾,一对微微斜飞的眼眸锐利如隼,轻易让人生起无可遁形之感。
初妍不喜欢梁太后看她的目光。
前世,卫昀硬生生从诚王手中夺走了她,叔侄间最后一点叔慈侄孝的遮羞布被扯下,闹得水火不相容。梁太后手心手背都是肉,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一直觉得是她害得叔侄失和,看向她时,永远是那种带着审视、挑剔与厌恶的目光。
她早就受够了。
梁太后看了她许久,才不紧不慢地道:「起来吧。」
初妍抿了抿唇:梁太后的时机掐得极好。膝盖被硌得生疼,下马威她已收到。再跪下去,她大概就要跪不住了。
梁太后让宫人搬了个小杌子给初妍坐,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姬姑娘先前被宋家误认作女儿,后来发现真相,才回忠勇侯府的?」
真假女儿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又因红蓼的入狱,卫昀插手定罪闹得几乎已人尽皆知,连梁太后都好奇起来了。
初妍轻轻「嗯」了声。
梁太后有了点兴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哀家那会儿听人说起,至今不敢相信有那么巧的事。」
初妍道:「民女也稀里糊涂的,皆是上天庇佑。」
梁太后目光一闪,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妃冷笑道:「我看姬姑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先是想冒充宋家姑娘,结果没成功,现在得了贵人青眼,从前的事一推三五六,好生清白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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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大人的春天 卷二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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