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疑惑地看向他。
姬浩然说得艰难:「六叔就那一个儿子,不过是占点小便宜,你……」
初妍截断他的话:「所以哥哥的意思是任由恩成受委屈,还是告诉恩成和义来,贵哥儿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姬浩然说不下去了,苦恼地挠了挠头。
初妍开口道:「哥哥,我一直觉得奇怪,你究竟在怕什么?」
姬浩然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我没有。」
初妍道:「既然如此,贵哥儿做错了事,我今日不过是依家法惩戒他,你为何如此紧张?」畏畏缩缩的,实在不像是曾经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忠勇侯。
姬浩然哑口无言。
初妍一双妙目紧紧盯着他:「哥哥怕他,我可不怕。若下次再遇到这种不合规矩之事,哥哥不管,便由我来管。六叔再厉害,这忠勇侯府也还轮不到他一手遮天。」
姬浩然头痛欲裂:「妹妹,不可。」
初妍淡淡道:「那哥哥给我一个‘不可’的理由。」
西华门。
永寿宫的内侍赶在宫门落钥前将诚王送出了宫。诚王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正要回府,蓦地一愣。
马车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诚王打开看时,心头顿时大跳。纸条上,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
端午佳节,进贤坊,双条胡同,太白楼,美酒待君。
字迹劲瘦秀挺,锋芒内蕴,正是他一心拉拢的宋炽所书。
车外马鞭声响,马车缓缓启动。诚王攥紧手中的纸条,高声吩咐道:「去双条胡同太白楼。」
夜深漏静。太白楼前,店小二打着呵欠,将大门上挂着的两盏纸灯笼吹灭。整座太白楼只剩二楼的客房还透着灯火。
宋炽垂眸,看着趴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的诚王,久久不动。
诚王与他结交的急切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是一张纸条,就甘冒风险赶了过来。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诚王放松了警惕。
他暗中在诚王喝的酒中加了点料。这种药得自龙骧卫,是龙骧卫审讯人犯的秘密手段,与酒配合,可以使对方更加易醉,戒备放松,更容易套出话来,醒来后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他很快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他从诚王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在诚王的梦中,卢夫人早逝,自己成了宋家的弃子,初妍则一直是宋家的女儿,无意中与诚王相识,与他两情相悦,却被永寿帝横刀夺爱。
自己和他为了救出初妍,为了改变命运联手,终于一个登上帝位,一个权倾天下。他们功成名就却成了初妍的劫难。刚刚登上皇后之位的红蓼出于嫉妒,背着他们将初妍绞杀。
初妍死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她才是忠勇侯府的真正的小姐。当年被红蓼所害,失了记忆,阴差阳错下,被自己误认为是妹妹带回了宋家。
宋炽的心在诚王越来越多的吐露中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入。
这个梦对诚王来说,委实是个美梦:有美人倾心,得龙袍加身。最后失去了美人,却坐拥万里江山。所以,他明明不该认识妍妍,却想法设法地接近她。
可梦中的她呢?失去爱人,被迫嫁给喜怒不定的天子,至死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糊里糊涂死在了红蓼之手。香消玉殒之际,刚满十九岁。
这个梦想必格外真实,以至于诚王梦醒后,还沉浸在夺回爱人,重登大宝的幻想中。若是她也做了同样的梦,在死亡的那一刻,该有多不甘,多痛苦。
她死的时候会怨恨他们吗,怨恨她爱着的那个人,怨恨他这个「哥哥」?
他们一个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一个身为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竟连一个小女子都护不住!
等等,妍妍对诚王,完全不像有情的样子?
宋炽的手指慢慢拈上佛珠,无意识地拨动着:一定有哪里出了差错,如果一切如诚王梦中所见,妍妍为什么会恨自己?
拆散有情人的是永寿帝,害死她的人是红蓼,可她能对着陛下笑,心甘情愿地哄着对方;对诚王客气有礼,形同陌路;唯独对自己冷若冰霜,心怀怨恨。
除非,她知道的未来,又是另一种模样。
他想起先前隐约听到的那声「害死」,心中生起不安:在她的「梦」中,总不成是他害死她吧?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始终对他抱有敌意,哪怕两人有过那样的亲密,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
凌乱的片段从脑中闪过,她软软地偎依在他怀中,娇姿玉颜,媚态横生,纤纤玉手安抚着他的失控,潮红的小脸带着薄汗,唯有一对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清冷如故,无动于衷。
她恨他,在闯入他的人生,扰乱他一池春水,牵动他心神之后,为着这莫须有的梦中之事,判了他的罪过,恨着他,远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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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大人的春天 卷二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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