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嬷嬷自我介绍后,她对其中一位姓奇的嬷嬷倒是留了个心眼,这位无论其他三人说了什么,她都只板着一张好像人家欠她几百万的脸,和其他三人更是全无交流。
来日方长,沈琅嬛便让潇潇领着几人去安置。
然后她去了沈云骧的院子,在院门处就碰到刚从沈素心那里回来的沈云骧。
会在这时间点碰到三娘,沈云骧脸上的错愕微微闪过,他如今也摸熟了这个三妹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男方来下聘的大日子,哪个娘子不是含羞带怯的待在屋子里,可她不是,去接了旨意不说,听说还神色自若地领了四个宫里来的嬷嬷回院子去,结果一转头,她人又在这里了。
这么活跃的性子,真待得了王府那和深宫大院没差多少的地方吗?但是,她也没有选择了。
「你怎么来了?屋里坐。」
两人进了屋,沈琅嬛淡淡将摆设扫过几眼,只见长案桌上摆了好几本翻开的书,墨香淡淡,挂着青纱帐的瓷枕边也放了六艺书,显然是睡前看的,她这哥哥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开始发愤图强的读书了。
她也不罗唆,将谢氏的陪嫁单子给了沈云骧,他看了后颇为吃惊,那些个妆奁虽然称不上十里红妆,可也不少了。
沈琅嬛这边早早就吩咐拾儿将成本和盈余分开,兄姊不会知道她有多少私房,她取用了母亲的嫁妆多少银钱,她也如实还上,甚至这些年都照着金额给了三分的利钱。
「说起来当年若不是我留在巴陵,母亲那些嫁妆也不该分给我打理,如今我也进了卫京,我想,自己终究年纪较小,这些嫁妆还是劳烦兄姊多操心了,只是姊姊那边可能暂时不上手,哥哥劳累一些吧。」
「你眼看着要出门子了,身边哪能没有银子傍身?去了王府可不比在家,处处得用银子的。」沈云骧虽然纨裤,却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玩世不恭,他知道女子不比男子,嫁了人后若没有银钱,立不起威,根本使唤不动那些下人。
他是沈府的嫡长子,凤姨娘不敢克扣他的月银,还极尽所能的供应他的花销,将他捧杀于酒色财气中变成废人。
以前花天酒地、千金散尽的时候就算手头一时凑不齐,他也没为阿堵物烦恼过,现在这一大笔钱他也不眼红。
妹妹这般大气,他这做兄长的也不能让她小看了,既然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即便推到他面前,将来自然还是要交给两个妹妹带走的,至于他自己,他自有准备。
「说起来我早用了娘亲的钱在外面置了产业,虽然不像大哥的酒楼在卫京遍地开花,小打小闹也赚了些钱,银子我是不愁的。」她从不自夸,将来就算她爹给不了嫁妆她也能在王府混个风生水起。
沈云骧举起手来就想往沈琅嬛的头上摸去,可在举手的同时又想到这妹子再过不久就要出阁,成为人妇,心里的失落和祝福同时涌上,但身为兄长只能露出鼓励的笑容,「想不到老哥的那点老底让你摸了个透,三娘你这玲珑心窍啊……」后面余下的都是感叹。
「是我家拾儿能干。」她从来不吝啬在人前夸奖她的几个丫头。
拾儿这个商场老手自从知道她们家姑娘想在卫京大展拳脚,便逛遍了大街小巷,摸熟了各处商行的底,这一查,沈云骧不为人知的产业才曝了光。
沈琅嬛本来就看出一点端倪,如今拾儿这一摸底,只是让她更加确认罢了。她也不纠结沈云骧的想法。「我还有一事要和哥哥商量,娘在京里那三间铺子于我有用,可以先借我吗?」
「你想用就拿去,据我所知那几间铺子虽是凤姨娘代管,这些年却不赚钱,再说她那性子会轻易把帐簿和铺子交出来吗?你得留个心眼才是。」毕竟贪婪的人常会有种错觉,自觉已经进了袋中的东西又再吐出来,那就是挖他的肉,铺子再不赚钱,仍旧是个营生。
沈琅嬛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和浅浅的小梨涡,眼眸闪着细碎的光芒,像只美貌兼具的狡猾小狐狸。「我已经在父亲那里过了明路,帐簿钥匙她几时要还、事项不交割,我无所谓,我已经先让白掌柜去把铺子要回来,了不起从零开始,这也难不倒我。」她不想浪费那些无谓的时间去和凤姨娘做那些拉扯,虽然从头开始要多费银两,她还真不缺那点银子。
这财大气粗的口吻让沈云骧一阵好笑,他和这个妹妹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这会儿看着她含笑静坐,莹白的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自信,听她已经暗地让人收回铺子,打了凤姨娘一个措手不及,这等魄力,寻常男子不见得做得出来,令他不禁心生佩服。
沈琅嬛回到石斛院,所有的聘礼已经让千儿有条不紊的摆进库房,拾儿则带着几个小丫鬟整理从铺子里带回来的旧帐,一叠一叠的堆得像座小山。
见沈琅嬛进门,拾儿大摇其头。「姑娘,奴婢见过经营不善的铺子,却没见过把原来好好一家铺子经营成那个样子的,您瞧瞧这些总帐,奴婢过了两遍,寻不出毛病,连一贯钱的损耗都没有,这想骗谁?根本是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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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孕小王妃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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