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回到房间背靠房门冷静片刻,终于平复心跳,把头埋进冷水回忆刚才场景,五味杂陈,后怕涌上心头, 刚才的骇人场景让她恐惧,汪如晦手里那人的叫声印在她脑海里,她闭上眼还能想起那个半身腐烂的人看她的眼神,简直头皮发麻。
她看了那人像自己在受刑一般痛苦,那样的刑罚她熬不住,她最怕疼,她对疼痛比常人敏锐得多。
从小到大杜月容在她身上添的那些伤疤,每一道都不仅刻在她身上,更印在她心里,不受控制地,那些被她压在心底的记忆全部翻了上来,她从小就有胆,但不代表她一点也不会怕。
汪如晦的脸会骗人,她为美色所惑,自己不是被他招揽来当杀手的吗?江昭忽然想起这件事,怎么就忘了呢?西厂养她并不是白养,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她有些难过,她凭什么莫名奇妙就相信汪如晦?
刚才那一抱又是什么意思?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人抱过她,小时候母亲为情所伤整日以泪洗面,对她只有忽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但刚才一刻,清冽香气扑进鼻中时她得到前所未有温暖,与一瞬安全感——这个肩膀可以依靠,江昭惊骇,她一直逼自己不要妄想去靠任何人——
她怕极了走母亲老路,将一辈子寄托在别人身上,谁能保证绝对不会遇人不淑呢,既然人心难以辨别,干脆将每个人都拒之门外就好,干净利落又安全。
想不出头绪,江昭索性上床睡觉,却不想半夜被噩梦惊醒,诏狱里犯人化为恶鬼追着她不放,母亲死时的惨状复又萦绕眼前,好痛苦,不如不睡,半夜无处可去,只能在房间打转,一一抚过桌椅板凳,又突然想到自己名字,我为何叫江昭?
汪如晦在来我家之前还专门想个名儿?又看到桌上从前未注意过的磨痕,惊觉自己原来不是房间的第一任主人,从前这里住着谁?后来她们去哪儿了?
她或许可以试探更多,因为汪如晦动机不纯,因为汪如晦或许有求于她。
一大早纪振邦就被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江昭叫醒,
“你怎么了这是,昨晚没睡好?”
“三档头,现今我住着的那房里曾经住过谁,她们去哪儿了?”纪振邦觉得惊诧,这人不睡觉就是在想这个?
“督主培养过一些女子杀手”,纪振邦打了个呵欠。
江昭蓦地抬眼,“她们是否也叫江昭?” 她早就想过,若非故意为之,这个名字也不会和汪如晦三个字有难言的相配,所以汪如晦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叫她很难不想歪。
纪振邦表情更惊讶,“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
这下轮到江昭微怔,难道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多谢三档头。”
“我觉得督主对你挺好的,你不用想太多,我还没见他对谁这样”,纪振邦正色道。
江昭点点头,“我明白了。”
就算杏苑有过很多任主人又怎么样?她要做活得最长的那个,她要做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只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的矫情毫无意义,她知道得太少,只能见招拆招。
这头汪如晦面前正端坐着一个身着藕粉色衣物的女子,长得如清水芙蓉一般,举止也是柔柔弱弱,看着好不可怜。汪如晦却没在注意她,他似乎正专心地把玩自己手里的一串佛珠。
“李乾铭那个事儿查出来没?”汪如晦慵懒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嗯,他说就在他手里”,女子轻轻点头。
“有办法弄出来吗?”
“不行,我打听得太多他会怀疑我。”
“也是,那就按原来咱们的计划走?”汪如晦躺得烦了又换个姿势继学玩手里的珠子。
“好。”
“我最后再问你一回,你真舍得?”
“嗯,我劝过他了,没用,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那我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各凭本事吧”,
才是清晨,女子脸上已有倦色,她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其实我有时真的不忍心,但我没得选。”
“是呢,我的小丫头告诉我这世上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提到江昭,汪如晦噙上一抹笑,看得眼前女子惊讶。
“她肯信你吗?”
“她,不好说,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心思有些深。”
“是吗?倒是与她爹是一路人”,因着汪如晦态度,女子对江昭产生几分好奇。
“不过比张远山讨喜得多。”
“哦?你说得我都想见见她了。”
“以后会见到的。”
“唉,我先走了,一会子宫里人该多起来了。”
“你那边抓紧吧,时间不太多了,要赶快准备。”
“好。”
“顺便探探他们老巢在哪,给我省点力气。“
“我尽量,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会告诉我。”
“他不是很爱你?”
女子缓缓抬头,用这双蛊惑过无数男子的秀丽双眼盯住汪如晦,“我不知道。”
女子重新戴上兜帽将脸掩在一片阴影中匆匆离开,与一样急急赶过来的江昭打了个照面,两人齐齐驻足,这女子为她的美貌所惊,这小姑娘好生眼熟。
江昭则是一眼看出她的衣服制式是宫里人该有,她是谁?容貌清绝,若是后妃必定得宠,可惜江昭甚至连吴贵妃都没见过。
两人尴尬对视片刻后又齐齐错开视线各自往前走。
从西厂出来的女子一路进了皇宫内墙,身边的宫女自觉上前帮她将兜帽脱下,“主子,有您的信来。”
“快拿过来教本宫瞧瞧”,只是薄薄两张纸,她却像捧住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展开,似是不忍卒读,看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将纸折好放进妆奁中。
呆坐片刻,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她的表情突然充满怨毒,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周围的宫女吓得齐齐跪下不敢出声,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随手点了一个,
“你,去跪在那儿”,
她指的是那一摊碎了的瓦片。
看着宫女膝上渗出的血,女子渐渐又露出一个笑容,“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
“是”,这些宫女身上没一个不带伤。
江昭踏进汪如晦书房,露出一个完美笑容,“督主,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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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的西厂生存指南 第17章 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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