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怕了,这宫女的额头流下汗来。
「当真醉了?」他问。
「皇上!」红桑噗通跪下,「主子真醉了,奴婢不敢欺瞒皇上,主子喝了好几盅酒。」
有股熟悉的味道忽然传入了鼻尖,秦玄穆侧头,发现案几上摆着一坛酒,酒坛边的酒盅里酒剩下一半,色泽鲜丽,如春芬芳。
红桑见机忙道:「这是主子给皇上酿的黄柑酒。」
给他酿的?
那是他很喜欢喝的一种酒,秦玄穆心想,既然是给他酿的,为何自己喝了?
红桑说完了又觉得何处不对,忙补一句:「还,还有两坛,主子今儿是想尝下味道,生怕酿的不好。」
感觉到耳边有声音,宁樱嘟囔道:「红桑,你好吵。」
红桑吓得又出了一身冷汗:「主子,皇上也在呢,主子,你醒了吗?」
宁樱侧了个身:「胡说,什么皇上……你出去。」刚才被猛烈摇了一会儿,她的好梦被打断,正不舒服。
红桑战战兢兢朝秦玄穆看去。
「退下。」他道。
啊,这时候退下,不知道主子发酒疯了会如何,红桑颤声道:「皇上,还是让奴婢……」
秦玄穆脸色一沉。
红桑闭嘴退下了。
秦玄穆走到案几边,将酒盅拿起闻了下,竟是涌起想喝的念头。
不过没有人试酒,到底没有动。
真是她酿的吗,他想,酒味似乎很正。
柏青早已退到了门外。
秦玄穆在床边坐下,低头看去,只见宁樱正侧对着他睡着,青丝铺满了枕头,脸颊绯红,一双玉手蜷着靠在耳边,有种可人的妩媚姿态。
「宁婕妤,」他俯下声问,「酒是你酿的?」
她没有声音。
可见有多醉,又睡过去了,不过黄柑酒真的很好喝,他以前也醉过,想来她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秦玄穆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想起之前碰触过的感觉,忍不住将之握在掌中。
柔弱无骨,小的只有他手掌一半大,慢慢摊开来,只见上面的痂已然没有了,莹白一片。
不像耳朵,留下了疤,秦玄穆侧头去找。
她的耳朵此刻跟脸颊一样的红,但那道疤仍很明显,秦玄穆伸手去碰触。
小小的,却很精致,像是工匠雕刻出来似的,每一处都透着美感。他手指落在那道疤痕上,感觉此处不比其他地方那么柔滑,有些粗粝,但他却忍不住多摩挲了一会儿。
梦中,有一阵淡淡的味道飘入鼻尖,略带凉意,似秋日风中的松竹,十分好闻,宁樱不知不觉靠了过去。
秦玄穆此生从来没被女子这么接近过,浑身一僵。
她在他衣袍上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红桑不知道喝醉酒的主子会是什么反应,在外面担心的要死,别的宫女也一样,一个个都感觉时间难熬。
幸好秦玄穆待得不是很久。
「恭送皇上。」她们马上跪下。
等到秦玄穆的背影消失后,红桑飞快的朝殿内跑去。
床上,宁樱睡得好好的,一切仍如原样。
「红桑姐,你说皇上刚才做什么了?」月桂十分好奇。
红桑道:「我怎知,我倒是希望皇上做什么了呢。」
其他三位宫女一愣,但过得片刻都了悟了,月桂掩着嘴悄声道:「总是比上回来得久,兴许,兴许……」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在暗暗祈祷。
宁樱这一觉睡到辰时,因要去给太后拜年,是被宫女叫醒的。她感觉额头一阵阵的抽痛,才想起来昨夜好像不知不觉喝多了。
「主子,昨晚太后召见嫔妃们呢。」红桑端水来的时候告知。
宁樱问道:「你怎么说的?」
「奴婢实话实说。」
「太后没有怪罪吧?」
「没有。」
宁樱便没再问,起身下床。
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及至细腰,中衣略微宽大,但穿在她身上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韵味,红桑心想,不知皇上昨晚可看清楚了,想着便告诉宁樱这个好消息:「主子没去永安宫其实也是好事。」
「此话怎讲?」宁樱奇怪,难道红桑也想开了?
「主子没去,所以皇上才来看主子呢。」
宁樱呆住,过得片刻道:「红桑,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这种谎话如何能讲?被外人听见,你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红桑噗嗤一声。
宁樱皱眉:「红桑。」
「奴婢可没有吃豹子胆,主子不信去问,白鹃月桂她们都能作证的,还有柏公公,甚至是主殿的那些宫女,还不是探头探脑的来偷看。」
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宁樱没说话了。
红桑晓得她是不敢相信,默默得给她梳头。
镜子里映出惊讶的神情,宁樱伸手碰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道:「他……皇上来做什么?我不是醉了吗,皇上为何还要过来,你真的没有骗我?」她越想越奇怪,「你们该不会也都喝醉了吧?」生了幻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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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皇妃 上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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