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绝色帝姬 第17章 同一种人

  沈逸那双精致的桃花眼猛然一缩。唇角弧度轻轻上扬,低喃道:“嘁,金枝玉叶娇贵无比的公主殿下,何时竟学会了体察人心?”
  段锦鸢仍捏着沈逸衣角不放,口中兀自细细碎碎不停道歉。
  顺着段锦鸢死死用力的被湿透衣裳裹着的藕臂看过去,沈逸缓缓蹲下,捏住那手腕。
  盈盈一握,仿佛一用力就会断掉似的。那天白玉盏被她打碎的时候,自己急怒滔天之下确实是存了那样的心思的,不过珣王在侧,他才勉力忍住。
  “嗯?”沈逸猛然发现,段锦鸢那青葱纤指,上面竟然伤痕累累,特别是指尖,仿佛是磨破了新近愈合的样子。大抵是方才大雨倾盆,将这结痂泡软了,又这般用力捏攥着衣角,伤口已经裂开,被泡的发白。
  她段锦鸢从小就是被皇帝皇子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十指不沾阳春水。怎竟肯吃这样的苦?谁敢给她吃这般苦?
  恐怕是自己刻意为之。
  有意思。
  笑容逐渐收敛,长叹一声,沈逸道:“没经历过失去的人,又怎么能理解这份苦楚呢。段锦鸢,你够狠,也够聪明,我原谅你了。”
  手上施了巧力,段锦鸢的手便不自觉松开。沈逸随手将她手臂放回,起身高叫侍女。
  侍女早就候在门外,只不过为得他命令,不敢入内罢了。如今听闻他召唤,忙不迭过来跪伏于地。
  沈逸随意道:“起来吧,取本将衣物来,为她换上。”
  “是。”两名侍女惶恐不已,一个迅速前去取了一套沈逸日常穿着的衣物,一个拿了毛巾热水上前,为段锦鸢将湿透了的衣服除下来。
  沈逸就坐在屋内太师椅上,正对着床,看着侍女进进出出的忙活,一言不发。
  这般威压深重的目光之下,谁也不敢猜他在想什么。
  待到侍女将段锦鸢收拾干净,又新换了被褥。沈逸挥挥手令二人退下,阿七察言观色,适时将府中大夫带了进来。
  伸手示意大夫不必行礼,沈逸坐直了身子,不疾不徐道:“陈大夫,劳烦您看看。”
  陈大夫人长得精瘦,五十余岁,虽是一身长衫,却掩不住身上那股沙场铁血的味道。他恭敬一礼,转过头去的时候同阿七交换了下眼神,都在彼此目光中看到了讶异。
  自家主子一代枭雄,狠厉绝伦的人物,何曾对一个女人上心过了?
  看他那模样,又不像是动了情的样子。
  阿七垂下目光,心中惶恐。今日他私底下对主子的揣测实在是太多了,有悖于他平日的处事方式。但又止不住的担心,毕竟,曾经有关于白玉盏的事,他是寥寥无几的知情人中的一个。
  沈逸敏锐的察觉到阿七这边在胡思乱想,却无心理会,只看着那陈大夫的动作,仿佛在出神。但若是仔细观察他的目光就能发现,淡漠之下隐藏的那一股子锐利。
  “老陈,可是有何不妥?”过了许久,见陈大夫仍旧皱眉查探,甚至动用了银针,沈逸忍不住出声询问。
  “回主子,确有不妥。”
  颇感惊讶般,阿七从怔忪中抬头。口中忍不住道:“就算身子再娇贵,淋了雨,左不过是体内高热、湿寒入体,总归是个风寒罢了,怎的还有不妥?难不成这十三公主太过金贵,在我主府上淋了一场雨,就危及性命了不成?”
  “就你话多。”沈逸阴着脸骂道,却不多加斥责,阿七的话倒也算是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当下示意陈大夫道:“你讲。”
  陈大夫拧眉道:“主子,阿七说的是,这风寒倒是不足为道,怪就怪在她的体内,仿佛有一种慢性毒药,在逐渐的侵蚀她的脏腑,假以时日,恐怕确实会危及性命。”
  “嗯?”沈逸显现出沉吟之色,“也就是说现今并无碍是吗?”
  “也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此时毒尚未致命,却也会左右身体机能。”
  “何解?”
  陈大夫低声道:“就是身子比常人弱些,经常生病,若是真的染疾,不容易好罢了。”
  沈逸淡淡道:“嗯,知道了。”整个人便放松下来,窝到太师椅中去。
  倒是阿七多嘴又问了句:“那老陈,这毒可有解法?”
  老陈颇为自得的笑了笑道:“那些寻常大夫自然是束手无策的。”
  阿七顿时笑骂道:“嘁,你这老货,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显摆你的能耐嘛。”
  “呵呵,呵呵,不敢不敢,能耐施展还需主子发话才行啊。”
  沈逸冷笑道:“只怕老陈暂时是没有机会施展这份能耐了,这十三公主身上的毒,怕是另有用处呢。”
  “那...”
  “随它去吧,你只要好生将她这风寒治好,对了,她那手指,你也看着办吧。”
  “遵命。”
  待老陈退下后,沈逸好整以暇从案上取了本书,站起身来,用一贯淡漠的语气说道:“本将今晚就在隔壁厢房歇着吧。”嗤笑一声:“这小公主倒是好运,不知道她醒来看到安歇在本将床上,又是怎样一副模样。”抬脚往外走去。
  阿七亦步亦趋的跟着,笑着接话道:“恐怕再镇定,也不免胡思乱想吧。”
  “哈哈哈”沈逸一声长笑。笑毕,忽而肃然道:“阿七,你跟了我沈逸这么久,也该是清楚我的性子,心里有话不说出来么?”
  顿时阿七浑身一抖,惶恐道:“属下...属下知罪。”
  “知罪知罪,你知个屁的罪。有话快说!”
  “属下...是看您对这十三公主,与旁人不同,故而疑惑。”
  沈逸忽地顿住,回头好笑的看着阿七,仿佛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似的,竟颇有几分欣慰:“阿七啊,你能想到这些,也不白费我栽培你这许久。”
  顿了一顿,怅然道:“我么...大概只是觉得人生无趣,找个乐子罢了,毕竟,和我是同一种人,还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不算多。好不容易瞧着了,那人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又怎会平白放过这份乐趣呢。”
  阿七似懂非懂,沈逸却不再理会他,轻笑着昂首离去。
  他只得垂下头去,紧跟着自己的主子。
  待段锦鸢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惊觉自己竟躺在一陌生屋内,这床榻十分华贵,比之她的也不逞多让。看看屋内的摆设,倒是简单古朴,除了一应需要之物,就是一方桌案,一面摆满了书的书架,以及侧边几案上所置的一柄宝剑了。
  段锦鸢惊疑不定。暗道:“昨日我身处冰火两重冲突之苦,怕是晕在了那沈逸眼前,这里难不成竟是他房中?”
  暗暗掀开被子,果然,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已更换。虽然明白更换衣物为必要,但仍旧止不住的遍体生寒。
  她阖了眼,黑暗中满是前世情景。
  沈逸颀长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榻上,肆虐,疯狂。虽已过了许多时日,每每想起,仍恍如正在发生的一般。
  段锦鸢忍不住发着抖,其他的她都可以忽略掉,唯独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是抹灭不掉的。
  不过如果这是沈逸的府上,那他为何要将她段锦鸢留在此处呢?他...有趁人之危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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