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随行在后。
若是往日,原主定是不做软轿,要自己走上去,顺便赏玩的,必是等到累时,才会坐轿子。沈瑶林也想自己走,可是,现在这外面下着雨,她又不能招一点寒凉,只能掐灭了自己心头这点小念头。
不过,虽然不能自己走着看,坐在轿中挑起轿帘一角看,也是不错的。
红袖山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应有尽有,鳞次栉比,鬼斧神工,惟妙惟肖。果真应了那句「处处是景,步步是画……」的点评,占尽巧夺天工,人工胜天然,宛如仙境一般。
沈瑶林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看得太专心,等下了软轿,来到玲珑夫人居住的吟风水榭,入了室内,沈瑶林才发现身上披的披风竟湿了一角。
「又不是没看过,我这庄内的景色,竟值得你看得湿了衣裳?」
花梨海棠蕉叶榻上,玲珑夫人命人拿下去将披风烘干,拉过沈瑶林的手,嗔怪的点了点沈瑶林光洁的额头。
自已的身子不能受寒,自己不清楚吗?
沈瑶林一点儿也不心虚,柔弱无骨的依偎在幽香馥郁的玲珑夫人怀里,眉开眼笑道:「雨中的红袖山庄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许久不见夫人,夫人依旧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让雁奴好生嫉妒呢……」
沈瑶林嘴甜舌滑,甜蜜的话不要钱的向玲珑夫人拍来。
「你还知道你许久不来见我啊?你个小没良心的。」,玲珑夫人嗔怒的一点沈瑶林的额头,「你右是再不来,怕是就见不到夫人最后一面了……」
沈瑶林闻言,心中便是一惊。
沈瑶林急忙坐起,媚眼圆睁,「夫人,这是何意?」,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脸色渐渐暗淡,「夫人……这是要回陈留了吗?」
沈瑶林其实早就知道玲珑夫人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洛阳。
齐恭帝穷奢极欲,暴行逆施,放着范阳、荥阳两地的大灾不去救,反而自己关起城门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早已失尽人心。
从各大世家纷纷从洛阳城搬出就可以知道,大齐王朝正隐隐欲坠。
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与齐恭帝一起陪葬。
玲珑夫人脸色复杂难言,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沈瑶林的脸颊,半是欣慰半是忧伤,道:「我家雁奴真是冰雪聪明……」
「齐恭帝半月前上了一次朝,却不是要讨论两地发水,如何安置灾民,而是……」,玲珑夫人嘴角微勾,似嘲似讽,「而是,他要求百官为他建鹿台……」
「他要他这鹿台藏尽天下美女、拥有天下奇珍、还有享用不尽的美酒珍馐……」
沈瑶林心神巨震,气得脸色发白。
想到那个在她怀里几乎饿死的女童、想到来时那一路上如败草般伏倒在官路两边的流民……沈瑶林心中宛如一把烈火在烧。
齐恭帝不肯放粮赈灾、不肯开门纳民也就算了,他现在还想要雪上加霜!
他每日在宫中与宫娥嘻戏,醉生梦死的时候,知不知道城外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会饿死多少人,知不知道这些饿死的人,在死前有多痛苦多绝望?!
「他怎么敢……?!」,沈瑶林咬牙切齿。
「蠢笨如豕之人,他有什么不敢?!」,玲珑夫人不屑。
「皇命已经下发至各州郡,言若有延误,让各州郡官员提头来见!」,玲珑夫人说到这儿,媚眼微眯,「荥阳郑家及范阳卢家借此皇命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沈瑶林越听越心惊,心已经止不住的往下坠去。
终于她听到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荥阳、范阳两地的百姓本就因水灾而家破人亡,损失惨重,郑家和卢家还要刮地三尺,终于激起了民变……」
「荥阳和范阳两地的百姓……」
「反了……」
「他们杀进荥阳郑家与范阳卢家,将两家的财富席卷而空,又一路向洛阳城打来,誓要要推翻齐恭帝这个昏君。除了荥阳和范阳两地反了之外,太原王氏也起兵了……还有兰陵萧氏……」
「如此轰轰烈烈的事儿,又如何能少得了我陈留袁氏呢?」
玲珑夫人眼中战意熊熊,当看到一脸雪白面有惊恐之意的沈瑶林,又全都化为了一腔柔情,慈爱道:「所以,雁奴……洛阳城已经不安全了……」
「你可愿意随我回陈留袁家?」
这里的你……自然是指沈氏一族。
玲珑夫人自是知道沈氏这一年来的手笔。
三家选地,自是出自大公子沈琼树的手,可是,那一套稀奇古怪的种田手法,定是出自这个小丫头之手。
沈氏一直在积蓄力量,几年下来,已是非常可观。
只是,在玲珑夫人眼里,还远远不够罢了。
而这洛阳城已经不安全了。
快则半年,少则一载,洛阳城必破,大齐必亡。
别人她管不着,可是,雁奴……她着实放心不下,便想着带雁奴一同返回陈留,将雁奴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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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福闺秀 卷二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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