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吴氏下地去了。自从入了春,地里的草就疯长,她去锄草。
大山也跟着跑了出去。山里的动物开始多起来,它几乎每天都会进山找食吃。
钱满霞洗完碗,再把衣裳洗了,就要上山捡柴伙。平时都是自己去,但由于昨天她捡的干柴多,藏了一捆在灌木林里,她让钱亦锦去帮她拿。
钱亦锦长得又高又壮,从来都把自己看成小大人。听说去给小姑姑当劳力,很高兴地点着头。
走之前,还挺着小胸脯嘱咐钱亦绣说,「妹妹,我们走后你要把门关严插好,别人敲门不要开,想出去耍等哥哥回来带你去。记着把娘看好,娘亲这样美貌的妇人不能随意让人瞧了去。」
钱亦绣听哥哥一声令下,忙糯糯答道,「好。」
钱亦锦满意地说,「妹妹真乖,哥哥回来给你扯几朵好看的大花。」
蹲在墙角的钱亦绣腹诽不已,小屁孩岁数不大,架子不小。不仅个子压了钱亦绣一头,行事做派更是老练,把有些随了白莲花娘亲的钱亦绣甩了一条长安街。
钱满霞呵呵笑了起来,点着钱亦锦的头说,「小鬼头,就你精。」
他们走后,钱亦绣就去关院门。院门关上的一瞬间,程月突然瞥见门外有一簇鲜艳的红色,那几朵花昨天还没有呢,今天就突然长出来了。便说道,「花儿好看。」
钱亦绣把门关好,又站在小凳子上再把门插上。才过来牵着程月的手说,「院子里的花也好看,娘看院子里的花。」
此时桃花的花期已经过了,枝上已经长了些比指肚还小的青桃子。这些桃子即使是熟了也不能吃,又酸又涩。
因为程月喜欢看花,两年前吴氏又专门在院墙下面栽了几棵蔷薇。如今一小截院墙上爬满了枝叶繁茂的蔷薇藤蔓,已经冒出了数不清的花骨朵,也零零星星开了几朵花。
程月看了几眼桃树和蔷薇藤,眼神又转向大门说,「江哥哥说的,要看门外的花。」
钱亦绣把鸡蛋拿出来,学着大人的口气哄着她,「娘亲乖哦,乖了就有鸡蛋吃。」
程月知道过生日的人才能吃鸡蛋,摇头说,「锦儿嘴馋,娘不馋,不能吃绣儿的鸡蛋。」说完就闷闷地坐在小凳子上。
钱亦绣心软,最不忍心看娘亲受委屈的模样,看到娘亲噘着小嘴坐在那里,极不落忍。犹豫着说,「那娘亲只看一小下下,好不好?」
程月忙点道,「好,娘乖,」顿了一下,又说,「绣儿也乖。」
钱亦绣又站上小凳子,把门栓打开。两人把门开了一个缝,身子站在院子里面,头伸出门外看花。
此时的太阳已经有些烤人了,钱亦绣躲在墙角听着那母女两人的对话。一会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再一会儿,就听见几个人离开院子的声音。
钱亦绣不由地有些担心起来,程月从来没有出过门,这是去了哪里?到底被谁带出去了呢?
除了树上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院子里又沉寂下来。
钱亦绣正心神不定之时,却看到久违的牛头和马面来了,脖子上还挂着写有「零零七」的牌子。正是当初勾自己的那对牛马组合。
牛头呵呵笑道,「恭喜啊,你就要重生了,小丫头的魂魄一出来,你就赶紧钻进去。」
钱亦绣并没有多欢喜,不忍道,「小妮子好可怜,那么小就要死了。」
马面道,「人家福气好,下辈子是女强人的命,要当ceo。」
哦,若这样倒是令人羡慕。
正说着,一群人冲进了院子,「三贵哥,不好了,满江媳妇和绣儿滚下山坡了。」接着这群人冲进了堂屋,钱三贵赶紧拄着拐晃悠出来。
小钱亦绣刚被一个男人抱进了屋,一条绳子就把魂魄勾出了这具身子。钱亦绣还在愣神中,只觉背后被人一推,便昏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床上,耳边有人说话。
是钱老太在骂人,「……这个家已经过不去了,还救她干啥?绣儿那个丫头片子救也救了,到底是咱们老钱家的人。还管那个傻子作甚?不会做活,还到处勾人,要我说死了正好。为了她,你却拉了这么多饥荒,还送到县城的保和堂去诊治,还买那么贵的药……哎哟,我可怜的三贵,咋娶了这么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婆娘。」
吴氏哭道,「月儿是满江的媳妇,是锦娃和绣儿的娘。我咋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哼,不忍心看到她死,那就忍心看着一大家子喝西北风?我三儿的身子那么弱,锦娃子正在长身体,霞姑还没找人家。你说说,你家借那么多的债,你让他们怎么活?」又哭道,「四贵现在艰难,他所有的钱都投进了生意里头去,我们两老口这几年攒下的一点棺材本也借给了他们。如今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偶尔香娘给几个子儿,也多吃进了锦娃子的嘴里。现在我就是想帮帮你们,都拿不出钱来帮。」
钱亦锦从外面端了一碗水进来给钱老太说,「太奶快喝口水,加了糖的。」见钱老太喝了,又说,「求太奶别骂我奶了。我和妹妹已经没有爹爹了,若是再没了娘亲,可怎么活。」
钱老太本来想说你没了娘会活得更好之类的话,但见锦娃瘪嘴要哭的样子,又忍住了。
她临走时,还是从荷包里掏出十几文大钱,「这钱是给我三儿和锦娃子买鸡蛋补身子的钱,不许给那个傻子用。」
钱亦绣拥有小原主的记忆,又结合刚才钱老太和吴氏的谈话,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她们母女两个是被范二黑子骗出去的,说钱亦锦从山上摔下来了。程月和小钱亦绣两人都是小白花,一听就慌了。哪怕她们胆子再小,但对亲人的惦念还是占了上风,便跟着他跑了出去。
他们家偏远,范二黑子领着她们往院子后面的山脚下跑去。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往西走,而是直接上了溪景山和溪石山的岔口。当范二黑子看见周围没有人,又有树和大石挡着时,便说起下流话向程月动手动脚起来。程月本就不喜人接近,更别说这个黑黢黢的脏汉子。她尖叫着拉起钱亦绣就跑,结果失足滚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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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门 卷一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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