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足地频频点头,张嘴再来一口。
乔民扬见她嘴里嚼完了还会自己来讨,已经不像前几回那样客套,他贼兮兮地掀着嘴角,若无其事地边吃边喂她。
瞧她吃得满嘴油,他也顺手用拇指「若无其事」地抹去她嘴边的油腻,再继续喂她吃。
古月绫低头忙着写作业,一口咬下去时,目光落到他手指上的油腻,嘴角一股热,手里的笔握得更紧了些,把头更低……
「乔民扬,你自己吃吧。」耳朵生热,脸颊也热,好像铁皮屋顶上的热度忽然间升温了,差点烤焦她的脸。
「你不吃了?」他把一块盐酥鸡丢入自己嘴里,低头看看她的红脸,又瞧瞧顶头的日光白灯,一脸狐疑。
「我喝饮料。」她拿起那杯冰凉的乌龙茶猛吸了一大口,默默给自己的脸皮降温。
「看你写得那么忙,赶着要交?」他瞧向满桌子的乱,伸手顺顺她凌乱的头发。
「嗯,明天是最后期限。……别弄乱我的头发。」她挥开他的手,感觉他好像苍蝇赶不走,没一会儿那只手又停到她头发上。
「喂,狐狸,我老早就想问你了,你这颗剪得很成功的杂草头是给哪一家名设计师剪的?」他撩起她柔软的发丝绕在手指间。
「谢谢你的夸奖。能剪出这么成功的发型,还会有哪一家,当然是狐狸设计坊的一号名设计师胡绫剪的。不好意思,她现在很忙,你想预约她也没空,明年请早吧。」古月绫微微偏开头,避开他的「作乱」。
乔民扬把一块盐酥鸡送到她嘴边,她顿了一下,还是受不了美味的诱惑一口咬下去。
「你自己剪的?古月绫,你家是一大家子人口全亮你养吗?你连花钱剪头发的钱都没有?」乔民扬忍不住揶揄她,就是知道她整个暑假都在打工,赚来的打工费都耗在钓虾场上。
「我没有家。我不是没钱剪头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花这笔钱去给人把头发剪得太整齐,我自己又看不到。」她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一切以自在舒适为基础,如果哪一天她想在镜子里看见美丽的自己,她觉得变美丽可以让自己快乐,她也会去做。
「……你是孤儿?」冷不防听到她「没有家」,没预期的答案让乔民扬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看着她,收起玩笑的口气。
「不是,我母亲还活着,我跟她大概一年见一次面吧。」
「……那你父亲呢?」
「小学四年级时过世了。」他问,她就答。
「为什么你跟你母亲一年才见一次面?」
「我母亲是没有爱情不能活的小女人,我准备上国中那年,我母亲的爱人要娶她,他的家人不希望她带拖油瓶,所以她卖掉房子,加上我父亲留下来的一笔遗产给我当生活费和教育基金。我国一开始住进私立女校的宿舍念女校直到高中。我母亲后来又生了五个孩子,她很忙。」
「……那现在呢?」
「现在?一样啊,她会付我的学杂费……毕竟她有五个孩子要养,她丈夫家里小康,所以我跟她说,我都念大学了,我会自己张罗生活费。我们一年见一次面,是因为她住得远。」古月绫喝了一口饮料,张开嘴巴。
乔民扬是在健全的幸福家庭里长大,无法想像从小就孤零零一个人被放在学校宿舍成长,即使到放假也无家可回的感觉。
他现在也住在家里,不用自己张罗生活费,不需要住在夏天热死人又没冷气吹的铁皮屋里……胸口莫名刺疼,他特别挑一块大块的盐酥鸡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多吃点。」
「唔。」古月绫嘴巴鼓鼓的,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怪异地瞥他一眼……她继续低头写作业,却忍不住想他突然眼眶红红是怎么了?
她吞下盐酥鸡才慢慢想到,莫非这位「小乔活虾之家」的小老板乔民扬居然是个「铁汉柔情」,这会儿他是在可怜她的「处境」吗?
他的心肠有这么软?但她其实在女校生活得很快乐,对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很满意耶……
「喂,乔民扬,你要是同情我的话,帮我写作业吧?」
「……我干嘛同情你,你这只狐狸每天泡在钓虾场钓虾,你活该熬夜到天亮!」乔民扬瞥见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脸贼样,忽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想到她有钱去钓虾,没钱住更好的房子,就更不想同情她了。
「谁叫你家把钓虾场开在我每天往返学校的必经之路,说起来都是你家的错,我作业写不完你应该负一半责任。」
「我干脆负起全部的责任,明天马上叫人在大门口张贴红条禁止狐狸进入钓虾场,你以后就乖乖念书好了。」
「学校难道没教你,做人不要太赶尽杀绝吗?」古月绫毫不在意地笑了。她的人生其实自在逍遥又快乐,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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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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