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相处久了自然有感情,在二厨眼中窦青青像自家妹妹,他当然多了一份偏心,妹妹受了委屈,他不忍之下也有所不平,却没法为她讨公道。
毕竟是老东家做的决定,下面的人不好说什么,人家想把餐馆交给自家人没什么不对,这叫传承。
一提到「那个人」,原本心情不快的窦青青更加郁闷。
「没事,老东家这把年纪也该退休享清福了,给年轻人发挥的空间……」
可为什么是他?她心中无限怅然。
两、三年前,年近七十的老东家就提过要找人接手,他体力不行了,想回乡下养鸡种菜、安享晚年。
那时她以为他在暗示要将餐馆交给她,让她多努力些,想必不会亏待她,谁知道在她万般期待中却有了变数。
谢明朗,老东家张东福唯一的外孙,一名不畏死、游走国际间的国际刑警。
张东福没有儿子,只有一名嫁给公务员的女儿,女儿身体不好,就只生下谢明朗一个孩子。只是谢明朗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讨厌厨房的油烟味,十来岁便往外跑,鲜少待在家里,张东福一年见到这个外孙不超过五次,而且谢明朗早就放话不会接手「福记餐馆」,让外公另外找接班人。
随着时间过去,张东福老了,背也挺不直了,而在餐馆干了十七年、又和谢明朗算是青梅竹马的窦青青是众望所归的接班人,她的付出大家都看得见,连张东福也属意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一次的任务中,谢明朗被自己最信任的属下背叛,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搭挡没能活着回来,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一次他伤得很重,手脚严重骨折,还有肺血肿等等,是靠专机紧急送回国抢救了三天三夜才勉强抢回这条命,之后他住院三个月又复健半年,人才稍微恢复健康,至少能自行行走。
不过这次的受伤把几个长辈吓坏了,一个个疾言厉色不许他再回到国际刑警岗位,而他大概也不想让父母、外公担心难过,干脆把工作辞了,打算休息一阵子自己开间侦探公司。
可是还没等他盘算好,张东福因一脚踩空从二楼滚落一楼,伤了腰椎,必须长期卧床治疗,老人家一心惦念着餐馆,奄奄一息地捉住外孙的手托付,他拒绝得了吗?
其实这是两家人想逼唯一的后代安定下来的法子,不要他再从事高危险工作,张东福是伤了腰,但没有他对谢明朗说得那么严重,请个看护照顾还过得去,衣、食、住、行尚可自理,不到动不了的地步。
然而这样的决定,对窦青青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哪是没事,看你两只眼睛都发红了还不休息,你呀!要为自己多想想,别拼过头把身体搞坏了,都说了,你做得再多人家也看不见……」
二厨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毕竟他不是走正当管道进来的,空降进来的接班人对后厨人员都不熟,所以很难说情、看情面,不像窦青青这样重情义,他很怕被裁员。
「算了,周大哥,我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不强求,你也赶紧回去,你家胖胖可在等爸爸回家陪他玩乐高呢!」窦青青笑着提醒,二厨三岁大的孩子正调皮,也很黏爸妈。
周大哥大大叹了口气。「皮呀!这小屁孩,一拿到玩具就不放手,好了,我也不啰嗦,先走了,你也别太晚下班,咱们门口这条路最近事多,对面的夫妻又在吵架……」
他都说不说了还念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爱说话的人不让他说个过瘾会憋死人,加上他跟的大厨为人十分严谨,平时最讨厌话多的人,可见这位舌长三寸的二厨工作时憋得多狠,一见到窦青青便无法闭上嘴,老是说个没完。
「唉!总算走了……」耳根子清静了。
又投入工作中的窦青青紧盯着电脑萤幕,安排下个礼拜的菜单和确认订位人数,同天有两场喜宴共七十八桌,其他非包场的订单有七单,分别订了三桌、五桌……订单桌的比较少,中午晚上不到二十桌,还有特殊点菜要求的……
墙上的电子钟一分一秒的跳着,不知不觉中,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全身骨头僵硬的窦青青揉揉酸疼不已的肩颈,拿出一块高纤饼干吃着止饥,然后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大口一饮——
咦!没了?
再抬头一看,快十二点了。
发现时间将近午夜,又饿又累的她整个人突然就没力气了,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又到饮水机那边喝了杯温水,这才准备收拾凌乱的桌子走人。
她明天还有个早晨会议要开,讨论最近的进货是要改用价格较贵的有机蔬菜,或是农民自产自销的蔬菜。
太晚睡怕又爬不起来,这一、两个月爷爷奶奶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她打算连络北部开医美诊所的二叔、三叔,让他们带两位老人家去他们认识的诊所做个全身健康检查,有病治病、没病调养,两人也该尽尽身为儿子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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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要成亲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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