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霜儿在冷宫已待了七日。这七日她弄明白了事情的首尾。
两个月前她因长相与先皇故人相似嫁入宫中,侍寝当晚本想以死了结,没想到被奸人利用,栽赃行刺先皇,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乐氏一族。行刺皇上是大罪,五族内满门抄斩,出了五族全部流放。
乐霜儿能活到今天全是因为慕籁天继承皇位。当今皇上不甘心她痴心一人。可是事情闹的这么大,乐霜儿痴心的人又在那里呢?
摸着小腹的乐霜儿不由苦笑,大概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吧。
愁容多日的乐霜儿终于露出灿然笑容,被万人误会也无妨,她还有孩子,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后的宝贝。她一定珍惜。
推门而进两个丫鬟,一边嫌弃屋里的尘土一边将药碗随意放在桌上,碗里的药溅出大半。
“皇上开恩,娘娘怀有先皇遗子,封为太妃。以后您便是冷宫的主人。”
宫女的话好不嘲讽,乐霜儿不在意,端起碗将汤药一口气喝下。汤药再苦,也苦不过人生。
所作一切只为证明自己清白,给慕籁天守的身子才错成大祸。她做决定时又岂能想到越描越黑,最终落个被千人唾骂的下场?
她收起肚里的委屈,可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慌张。药碗掉到地上又引来宫女一阵责骂。
“先皇驾崩,太妃怀个龙种便捡回一条命,也太巧合了吧。”娇媚的女声自门外传来。
沈若蝶华服耀眼,头上步摇颤颤,施施然走进来。柳眉杏眼,容貌清丽,开口却是个刻薄的主儿。
“本宫还以为是新婚大典特赦了太妃,没想到是因为娘娘肚子里有了龙子!不过说来也对。本宫奉太后之意与陛下成婚,本来举国欢庆......”
话没说完,沈若蝶顿了顿,杏眼扫向乐霜儿。吓的乐霜儿不自主的捂上小腹。
沈若蝶露出不屑的表情,继续道:“那知太妃是奇女子,竟在新婚夜刺杀先皇。太子登基一切从简,本宫的大婚也失了气派,自然不能将太妃娘娘从狱中大赦出来。”
听到沈若蝶指桑骂槐的话,乐霜儿了然。她便是慕赖天新婚妻子。
也好,希望今日两人玉璧相成,总归是自己亏欠慕籁天。
见乐霜儿脸上露出笑容,沈若蝶便胸口发闷,她可不是来看乐霜儿笑的。她单手挑起乐霜儿下巴,低声道:“太妃娘娘可知先皇的死......”
听此,乐霜儿双眼圆瞪,不可思议的盯着沈若蝶,“难道是你?”
沈若水薄唇露笑,伏下身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是不是本宫不知道,但是太子登基,本宫封后,顺理成章,是应该的。”
此言如晴天霹雳,乐霜儿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中。原来她用自己的一份真情,给他人做了嫁衣!
料定乐霜儿反应如此,沈若蝶食指轻点她的下颌,目光阴冷,“本宫奉劝太妃一句,想要活命便离陛下远远的,否则一尸两命,本宫可不敢保证。”
赤裸裸地警告不给乐霜儿任何生还的余地。
乐霜儿甩给沈若蝶的手,目光如炬,口气决绝道:“劳烦皇后费心,我自有分寸!”
沈若蝶只以为她在垂死挣扎,失笑道:“太妃好气节。”随即语气便寒下来,“不过太妃娘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弄清楚所处的境地。否则得不偿失可不要后悔!”
乐霜儿还想反驳,抬眸间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察觉到乐霜儿的异像,沈若蝶瞬时塌下气势,梨花带雨地往后倒去,嘴里念叨着:“臣妾不知因何事冲撞太妃娘娘惹的娘娘动手,臣妾只是......”
话没说完,沈若蝶便倒在慕籁天怀中,可怜兮兮地与他对视。
慕籁天侧眸逼视乐霜儿,眼神充满戾气,言语更是寒彻如冰,“乐霜儿,你害死先皇还想害当真皇后吗?”
乐霜儿垂眼摇头,她是无辜的。
沈若蝶哭着说:“陛下息怒,是臣妾的错,臣妾这就给太妃娘娘赔礼道歉。”
慕籁天怜惜地扶起沈若水,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皇后辛苦,不关皇后的事,朕自会给皇后讨一个公道。”
心酸漫上来,乐霜儿只有咬牙强忍。
在慕籁天那里,自己是先皇的女人。沈若蝶,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自然信的是沈若蝶。
乐霜儿指尖扣衣,一点点地将心疼压下去,不觉红了眼眶,耳畔却传来凌厉的斥责声。
“朕最后警告你,不准再伤害朕的亲人!”慕籁天眼光灼灼,乐霜儿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烧死在他眼中。
“朕说话算话。”
乐霜儿一时胸闷气短,两眼发晕倒在地上。
待醒来时,熟悉的身影坐在床前,乐霜儿以为自己又在做梦,“阿言?”
慕枫言将手探在她头上试试温度,柔声道:“你受了风寒,太医让你卧床休息。”
“那皇上和皇后呢?”
乐霜儿忽然惊起,慕枫言将她抱着怀里安抚,“他们已经走了。对不起霜儿,是我来晚了。”
心酸一下子涌上鼻头,被误会行刺皇上她没有哭;被沈若蝶羞辱她没有哭,如今因为慕枫言一句对不起,所有的委屈如山洪爆发将她整个人打散。乐霜儿刚还忍着眼泪,现已在慕枫言怀里嚎啕大哭。
“你混蛋!这些天你去哪儿!”
从入宫那天乐霜儿便打定主意做无悲无喜之人,两个月的悲喜在今日再也忍不住。
慕枫言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乐霜儿哭的他心颤。可慕籁天敌视自己,先皇驾崩后让他去守灵安魂,这还是他偷偷跑出来。
乐霜儿哭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抱着慕枫言的脖子道:“阿言,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
慕枫言摇头,慕籁天卸了自己的帅印,乐家衰落旁人避之不及。若带乐霜儿走,又能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却没有二人立锥之地。
背后的手忽然停住,乐霜儿察觉到慕枫言的犹豫,从他怀里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阿言,你。”
慕枫言将乐霜儿放回床上,自始至终眼神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乐霜儿的心咯噔一下。便听慕枫言对柳翠说:“看好你家主子,让她在后宫好生养胎。”
决然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乐霜儿感觉自己就这么被抛下来了,连同肚子里的孩子,被慕枫言无情抛弃。
“小姐,小姐。”
柳翠见乐霜儿失了神,两只手不该如何是好,仿佛自己稍用点力气,乐霜儿脆弱的会灰飞烟灭。
半晌,乐霜儿才回神,惨白起皮的嘴唇跟稳重的神情半点不搭,“柳翠,以后喊我贵人。乐府的小姐已经死了。”从今日起后宫只有乐贵人而无乐霜儿,往后余生,尽人事听天命,不会再对任何人有奢望。
俗话说物极必反,所谓无悲无喜之人不过是经历了太多大喜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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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心向君归 第3章 他人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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