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域坐在房间里的阴影里,怀里是穿着湿衣服的沈久思。
从回来到现在,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孟思域没有动,怀里沈久思温热的躯体时不时的因为寒冷而瑟缩。
窗外的雨停了,夜色幽深。房间里开了橘色的灯盏。沈久思感受着指尖的温度,想不起来了,上一次抱沈久思是什么时候。
似乎,并没有过。
这个小丫头,十四岁初见的时候,大概是渴望过这样一个拥抱的。可是,那时候的孟思域,看着那双湿漉漉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眼睛,所做的,只是用眼睛冷冰冰的瞪了沈久思一眼,带着鄙夷还有唾弃。
毫不掩饰的恨意,让沈久思再也没有生出过亲近孟思域的念头。
所以孟思域很诧异,在沈久思缩在他怀里,叫哥哥的时候。
孟思域回过神来,捏了捏沈久思的鼻子,“没有人是你哥哥,谁也不是你哥哥。”
沈久思在睡梦里,一把挥开孟思域的手。“冷~”
孟思域抱着沈久思走进浴室,叫来下人为沈久思沐浴更衣。
孟思域很矛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对沈久思总是有着无限的柔情。
阴影里,他听见了那道阴柔的声音,“你爱她,那个害死你亲姑姑的女人。”孟思域的刘海掩盖住右眼,月光下的左眼带着点猩红,“不可能的。”
那不可能会是爱,那只是另一种恨。
顾邺城坐在办公室里,跨越千里的电话会议持续了快一个小时。电话那头的人用英文叽里咕噜的在说着海外分公司下一步的战略计划。顾邺城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上沈久思的照片,眉眼弯弯,素面朝天的学生时代。照片上的姑娘眉眼之间没有丝毫笑意,冷冰冰的,看着镜头所在的方向,眼睛里还有点局促不安。
顾邺城大概知道,拍照的人是谁。
大概,沈久思也只有对着孟思域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局促不安的惶恐。
“很好,就按你的计划来,我希望三个月内,能看到成绩。”顾邺城将照片放回抽屉,眉眼冷淡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很奇怪,照片上的沈久思素面朝天,一副性冷淡的模样。但是顾邺城的脑海里,却偏偏浮现出那一夜,沈久思在自己怀里,醉眼朦胧,桃花眼眼波流转,红唇魅惑的样子。顾邺城摩挲着指尖,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沈久思那小蛮腰滑腻的触感。
顾邺城舔了舔唇,有点渴,有些欲望在燃烧。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念沈久思了。
准确的说,是想念沈久思的身体了。
十九楼的高空,落地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不灭的灯火,像是这座城市的脉搏。站的太高了,有点孤单。
禁欲太久,一开荤就刹不住车了。顾邺城舔舔唇,唇角掠过一抹邪笑。抓起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在这雷雨初歇的夜晚。
他想,是时候去见见那只小野猫了。
沈久思醒来的时候有点迷糊,不过很快,看见床头上的八音盒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在哪儿了。沈家大宅,这世界,可真是神奇,她就在雨夜里宣泄一下情绪撞车也能被弄回沈家。
沈久思有点疑惑,依稀记得,昨夜抱她回来的人很温柔。会是谁呢?
大概是记错了,在沈家不会有人对她温柔。
沈久思起身下床,却被窗帘后面的人吓了一跳。“孟思域?你在我房间里干嘛?”
孟思域坐在窗帘后面,眼底是猩红的血丝,还有点青色的眼圈。他没说话,看着眼前的沈久思,眼神说不出的阴鸷,还有点诡异的纠结。
沈久思下意识的拉过被子捂住自己,“你要干嘛?”
孟思域喉结动了动,嗓音沙哑,鼻音浓重。“他在书房等你。”
关门出去之前转过身淡淡的对沈久思说了声,“你最好想办法掩盖住你脖子上的痕迹,或者说,你最好能够跟他解释,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在看不见的地方,孟思域的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血痕。
可是却感受不到疼痛,真是见鬼了。
他居然在沈久思的房间里坐了一夜,昨夜佣人给沈久思洗完澡之后,他破天荒的想要帮沈久思吹头发,却在头发撩起露出暧昧青痕的时候摔了吹风机。
孟思域不得不承认,看到那些暧昧痕迹的时候,他很想掐死沈久思。他的手已经放在沈久思的脖子上了,可是却久久下不去手。
孟思域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手指动了动,掏出一盒烟,轻轻在烟盒尾部叩击,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
想了想,却还是没点燃。
沈久思很讨厌烟味,想到这里,孟思域苦笑了一下,怎么做什么都能想起她。
沈久思在浴室的镜子前面站了一会儿,右手撩起乌黑的长发,大片痕迹已经消散,只留下零星痕迹。沈久思拿出遮瑕膏,小心掩盖住这些痕迹。
到底,还是怕啊。她本来想用这些痕迹去报复孟思域和自己的父亲。可是孟思域冷淡的神情告诉她,他们不在乎。
她想到那天孟思域说的话,老头子想把她送给南建的老总,总归还是会在意的吧。
这大概,是沈久思在这个家里待下去的唯一的价值。老头子不会放她走的,她也走不掉。
沈久思看了看窗外,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五月的天,湛蓝纯粹。空气中仿佛还飘散着花香,窗外的树上停留了一只麻雀,轻轻的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啼叫一声,振翅飞上天空。
真好啊,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束缚的奔向蓝天,那才是它的归宿。
那自己的归宿是什么呢?
沈久思收回目光,放下长发。
她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雾里行走的人啊,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
书房里,沈肆翻看着桌上的文件,待到门口的脚步声停止他也没抬过头。
“来了?”醇厚的声音砸在空气里,冲散被凝固的氛围,可是空气里,依旧是凉飕飕的。
“嗯”沈久思面色冷淡,轻轻的应了一声。
似乎他们父女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子,公式化的开头,像是彼此不熟悉的陌生人。
或许,他们本就该是陌生人。如果,十四岁那年,沈肆没有找到她们母女的话。
“听思域说,你昨晚出车祸了?”沈肆从桌上拿起钢笔,利落的在文件右下角署上姓名,摘下眼镜,看向沈久思。
沈久思撩了撩耳边的发丝,躲开了沈肆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看向外面的天空。
书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檀香味,这是沈久思母亲生前最爱的味道。
“没什么大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语气之间的淡漠明显,十二月的寒冰也不过如此。
沈肆被沈久思这话噎住了,梗了梗脖子,轻轻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啊”随即想到什么,挥了挥手,“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沈久思看着窗外的目光闪过一丝讥笑,说出的话带着笑,处处都透露着凉薄。“我今年二十四了,不是二十二。”
沈肆面上的笑凝住,有些尴尬,他拍了拍手,“二十四了,不小了,我们久思,是大姑娘了。”
沈久思听着这话,想到孟思域说的,心下苦涩难耐,面上却依旧是那幅不肯示弱的桀骜模样。
二十四了,不小了,该嫁人了是不是?所以你就想把我嫁给南建那个老头子?
沈久思看着面前露出些微白发的沈肆,她很想抓住他的肩膀歇斯底里的问一问。可是她却又什么都没说。
沈肆看着沈久思冷冰冰的模样,心下苦笑。“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随了谁?”
沈肆想到了沈久思的母亲,那一双永远带着温柔的眼睛。“你母亲是个温婉的性子,你和她啊,当真是一点也不像。”
“是啊,她太温婉了,可是她死了。”沈久思看着面前的沈肆,一副假深情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逝者已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肆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沈久思的头,却被沈久思嫌弃的躲开了。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沈久思,“罢了罢了,找你来,是想给你说一门亲事。”
沈肆的话还没说完,沈久思却红了眼眶,她扭过头,不耐烦的说了一声,“知道了我先走了,亲事什么的,您随意。”
说完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孟思域靠在书房门外的墙上,看着沈久思红着眼眶走出来,轻轻的吐了口气。“呵,沈久思,这回,我说的总该是真的了?”
沈久思回过头瞪着孟思域,孟思域脸上挂着笑,默默地等待沈久思的爆发。
可突然,沈久思的眼神变得平静无比。她看着孟思域,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浪花。
“恭喜你啊,得偿所愿。恨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沈久思说完就离开了,孟思域靠在墙上,低头轻轻的笑,有什么东西轻轻砸落在地板上,晶莹的,带着点苦涩的。
是啊,得偿所愿。
孟思域回了房间,门关上,窗帘拉上,整个世界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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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蜜婚,顾少挚爱请别走 第4章 可是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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