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麒长叹口气,喃喃道:「想自己照顾就直说嘛,何必扭捏至此……」
窗前月明清冷冷,屋内热气蒸的难受。柯缓缓连着发烧睡了一夜加一日,醒来时喉痛难忍,蒙蒙烛光昏沉,见榻前放了杯水,起身饮下。
水尚温,应是不久前放的。
她唤了两声,只闻屋蝉鸣蛙噪,手掌隐隐作痛,伤口应该又裂开了。念想昨夜失手伤了魏毅一直在他那处守着,什么时候跑回自己屋子了?
炎夏溽暑,方才谢与棠又喂了她汤药,浅眠时发了身热汗,此刻黏腻难受。她拎着换洗的衫子摸去净房,想着舀些冷水消暑。
院内冷冷清清,净室亮着灯,轻轻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迈脚踏入雾气氤氲之中,许是方才谢与棠用过。
她身子软绵绵的,慢吞吞褪去衣裳。
谢与棠置身于朱阁琼宇之内,四顾看去,皆是古乐和鸣,钟鸣鼎食之象。
高台上,父皇与母妃合椅而坐,一众皇子皇女分列两旁,台下朝内权臣相聚一堂。今日父皇生辰,百官群宴,自是举国盛事。
母妃姬氏盈着笑容,对他招招手,示意过去,他起身端着酒樽,由张公公领到案前下跪恭贺。
「棠儿近日课业如何?都读了些什么书?」恒帝吃着酒,语气和煦。
「儿臣近日在读《祖宗庭训格言》,常感先辈之不易。」
「盛世以德治天下,读些祖训,是该居安思危,思则有备,知先祖之难,备先祖之患。」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谢与棠一向谨言甚微,不多言。
恒帝见他手中端着酒杯,温和道:「棠儿还年幼,不益饮酒,把酒杯拿来,朕替他喝了。」
母妃见状劝说:「棠儿不能一直让陛下护着,他身体里淌着吾族血脉,是可以饮些酒的。」
恒帝觑她一眼,悠悠道:「他体内也流淌着朕的血,今日代他喝了,日后棠儿也会代父皇喝。」说罢,张公公亲自递去,中人家见他一口饮尽。
谢与棠紧紧注视着面前的男人,高大伟岸,愿一日也可同他般睿智阔达,为国分忧。
他正欲起身请辞,忽闻太监一声尖声叫喊,朱玉碎裂,众人慌乱成一团,他让张公公扯着,远离了父皇与母妃那处,回首看时,见那高大伟岸之人已伏在案上,唇瓣上嫣红如火。
「父皇……!」他撕心裂肺的喊道。
再看那平日恭敬相亲的兄弟姐妹觑来的神色,有人如避蛇蝎,有人讥笑嘲讽,亦有人惋惜可怜。众生百态,一时一日,尝个遍!
谢与棠吓得猛然抽缩一下,听到「哗」地水声波溅,才觉此时是靠着方池入了梦,昨日从北部小镇匆忙赶回,一夜未合眼,本是疲惫不堪,又看宅里出了事,一直坚持到柯缓缓烧退下才去净身解乏。
旧事入梦,依旧恍如昨日。谢与棠往池水中又沉了沉,浴水温和,沁着浅香,凝思稳神。当日的事他已想过千万遍,本已模糊的记忆,却被梦魇带的重新清晰起来。那日三皇子勾着唇角,阴冷得意的目光,他历历在目,可这些年……
思忖至深,脚部忽而抵住一个软物,不是方池的边沿。
有人……?!
浴室雾气浓厚,院内此刻魏毅又不在,的确是刺杀的好时机。谢与棠稳住心神,悄然摸上池边短匕,随后他猛地掏入水中,牢牢摁住那人手腕,拎了起来。
一阵扑腾的水声后,他手中的短匕刚要刺进对方月匈膛,猛地停下。
手里握着的哪里是什么胳膊,粗略看去,是一条纤细的小腿,如藕段般娇小细嫩。
对方被他倒抻起来,水中影出一片墨色的发丝。
刺客竟是个女人!?
倏地,小腿传来一阵刺痛,那人狠狠地掐着他的腿,手浸在水中扑腾着。谢与棠猛地松开手,立刻起身离开方池,推开窗户。此刻池内水声扑扑,夹杂着刺客的咳嗽声。
「谢……与棠,卧槽……咳咳……」
柯缓缓憋红着脸站在池子里猛烈地咳嗽,刚刚差点被水呛死,要不是她摸到谢与棠的腿狠狠掐着,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了。
谢与棠呆愣在原地,见那氤氲下的人影妙曼,前后……有致。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室内的潮气顺着窗户缝儿溜出,雾气越来越薄,彼此的视线也愈加清楚。
却见乌浓茂密如林,其下龙虎盘踞。
柯缓缓吓得倒吸口气,舀起汪水泼过去,张口道:「谢与棠你不要脸!」说着,自己又钻进水里,只露个眼睛。
谢与棠扯下件里衣松垮穿上,垂眸冷声道:「柯缓缓,下次你再骂人时先分清楚,到底是谁不要脸的。」
柯缓缓红着脸,不可否认这次……的确是她误打误撞的进来,水池这么大,又有雾气,她哪儿知道谢与棠也在里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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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膳娘子 下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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