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上给夏聚写的是四岁,生辰为捡到他那天的日期,六月十八。
夏二虎嘟嘴说道,「我本来就把聚弟弟当弟弟的,我爹和娘都让我把他当弟弟。」
夏离笑着抱了抱他,又把夏聚的小手交到他手里。
屋里的吵架声渐渐小了些,夏老太最终妥协。夏离就去厨房下面,韭菜鸡蛋已经炒好了,面也切好了,夏离把面条下进饭里。夏氏又进了厨房,把卤肉和韭菜炒蛋端了出去。
等到面条煮熟盛进盆里,夏氏过来端,又问夏离道,「你外婆不待见聚儿,要不,让聚儿在厨房吃饭?」
夏离摇头道,「这是在咱自己家,聚儿是娘的儿子,去桌上吃是正份儿。」
夏氏最听闺女的话,忙不迭地点头。
夏离去后院把孩子们叫到前院,给他们洗了小脏手,领进堂屋。当当已经在山上吃饱,只给它舀了半碗面汤和几片卤肉,给大黄用面汤拌了一碗剩饭,也放了几片卤肉进去。
夏老太的眼睛都哭红了,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看着狗子都吃那么好,心疼得老脸皱成了包子。看来,闺女还是跟自己藏私了,她的家底远比自己想的还丰厚。
老太太冷哼道,「你家比周里正家还气派,卤肉都能喂狗。啧啧,一点不惜福,再多钱财也会被吃没。」还想说,那么好的东西不如让三豹来吃,还记你家一个情,最后还是忍住了。
夏离很想说,我家的银子还喂了狼,也忍了。
面条上淋上韭菜炒鸡蛋,再加几片卤肉,喷香。
老爷子边吃着肉,边喝着小酒,极是享受。他还出人意外地给夏聚碗里夹了两片肉,说道,「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你娘不容易。」
夏聚弱弱地答应了一声,「好,谢谢外公。」
老太太吃着面和肉,不时瞪一眼夏聚。她的心口还在痛,这么好的房子和井,以后就便宜这个不知哪儿来的野小子了。还有那些银子,不知道离丫头今天又挣了多少赏银。比五两多,可能是十两,甚至二十两吧?
想到那么多银子要便宜外人,老太太的心肝又颤起来。
夏聚还不太会用筷子,吃面很费劲,就把嘴放在碗沿边用筷子把面条往嘴里把拉。夏离自己吃两口,再喂喂他。
夏老太又撇嘴道,「还说聪明,饭都不会吃,哪里比得上三豹。胆子也小,像丫头片子。」
夏氏皱眉解释道,「聚儿还小呢。」
夏离也说道,「我弟弟聪明得紧,将来是要考秀才的。」
夏老太撇撇嘴,说道,「就是考上举人,也没有三豹跟你们亲。」
夏离翻了一下白眼,当她的话是鸟语。
饭后,几人说了一下初十请客认亲的事,那天夏聚还要给他们老夫妇磕头。夏离又切了半碗卤肉让二虎端回去,给老爷子明天下酒。
送走那几人,夏氏和夏离商量夏聚晚上的住处。一直跟夏离住一个屋,总是不太方便。但他岁数还小,让他一个人住厢房不放心,何况他偶尔还会起夜撒尿。
夏聚也不想离开她们,现在他又是她们的亲儿子亲弟弟了,便哼哼叽叽撒起娇来,用小脸在娘亲的怀里蹭蹭,又搂着姐姐的胳膊扭扭小屁股。不说夏氏喜得眉开眼笑,夏离的心也是软软的。
最后决定,把小竹榻搬去堂屋,他暂时在堂屋里睡。两边卧房不关门,有事叫一声,夏氏和夏离都能听到。
夏聚从内心来讲不想去堂屋,但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便也没有闹。
小哥哥都不去厢房住,当当当然更不去东厢了,继续赖在夏离房里。
等到万籁俱静,夏离和当当又一起去了后院。白天夏山对金盘大蟒的描述总让夏离有些害怕。
漫天星光把小院照得透亮,一人一狗静静地看着山里。
突然,夏离看见小洼村后面的山尖,一个突出的大岩石上,缓缓爬上来了一条大蛇。那里没有任何遮挡物,把那条大蛇看得清清楚楚。绿底,金色六角盘花纹,身长居然有两丈多。肚子处没有突出的包块,应该处于饥饿状态……
夏离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若是那大蟒顺直接下山,正好是她家位置。
片刻后,那大蟒又下了大石,钻进茂密的林中,看不见了。又过了一刻多钟,风吹起的枝叶缝隙中露出了它的一点身影,它应该是滑过山尖,去后山了。
夏离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是给当当讲了一下大蛇的情况,嘱咐它夜里一定要警醒。又想着每天晚上都要把大弓和装箭的包放在顺手的位置,方便自己取用。
第二天下晌,夏二虎又领着大黄来玩。夏离让他去把王家的铁旦儿,周木匠的大孙子墩子,隔壁郝家的郝大柱叫来家里玩。这几个孩子都是四到六岁,在村里算得上乖孩子,大人跟夏离母女的关系也很好,是夏离给夏聚找的小玩伴。
夏离一人给了他们一块糖,让他们在院子里抽陀螺,玩石子。
她则坐在檐下做针线,看着那群孩子玩。
夏聚有些放不开,不仅因为他跟这些孩子不熟悉,还因为他曾经是那个家里的庶子,小心翼翼惯了。
要给自家顶门户,性格可不能这样绵软。若是将来他必须回到他的那个家,更不能是这种性格。
只要夏聚抽好了,夏离就会喝彩一声,「聚儿真棒。」
夏聚听了,笑得更加灿烂,声音也会大一些。他这样,让二虎有些吃味,抽好了也看夏离一眼。
夏离本就喜欢二虎,也同样夸着他。
初八那天,夏氏就跟黄寡妇说好,初十请她来帮忙,明天就要来准备,王二牛也要来帮着干粗活。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她可舍不得让夏离累着。
下晌,夏氏、夏离牵着夏聚去石板村请李秀才一家三口,林氏是夏离的女先生,以后夏聚又要跟着李秀才读书。李秀才的儿子在县城书院读书,家里只有个闺女李秀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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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小农女 卷一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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