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完按摩，程锦听到厉君卓的吩咐，有些诧异的抬眼。
“可是我没有——”
“等下佣人会送来礼服，简单的私人晚宴。”看着她小脸儿上写满为难，厉君卓难得解释了一句。
等程锦走后，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眉间闪过一丝忍耐。
身体的残疾，不单单要面对身体的缺陷，更多的是生理上所导致的尊严丧失，这也是很多人在身体残缺以后性情大变的缘故。
对于厉君卓来说，那颗心脏早已被浸透了墨汁一般的浓重仇恨。
至于突然闯入的程锦，在他看来更是可笑，试图靠近他，跟在他身边，那就只能徒惹一身伤，被那罪恶所包围。
之所以还留着她，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能让他发笑的东西出现，就像留下一只小宠物，不开心了逗一逗，看她怎么卖蠢，还挺不一样的感觉。
晚间，程锦一身白裙，黑亮柔软的发披在脑后，脚步轻盈的来到厉君卓的身后，接替阿律的工作。
她全程安静乖巧，仿佛一株沾染了人间烟火的清荷，又像是误入了红尘一脚踏入富贵地的小仙女，纯净美好的女孩子不少见，唯独身上那股沉静气质最为难得。
两人一同出现，一黑一白，冷酷和娇艳，肃杀和柔顺，显得违和又相得益彰。
倒是招惹了不少目光，厉峰集团创办的时间较短，但迅速崛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背后有重大资本操控，厉君卓也鲜少在人前露面，今天还是郑家举办的私人宴会才请的动他。
只他一个人已经足够吸引眼球，更不用说还有程锦在。
参加晚宴的都是云州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京市那边的投资人，大家自然不会像妇人八卦那般明显，但私底下也忍不住暗暗猜测。
看来这位江湖中传闻已久的厉先生，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清心寡欲。
再结合程锦的纯洁少女形象，偶尔打量过来的眼神便暧昧起来，没想到这位厉先生的口味不同寻常啊……
也有极少数当晚参加了程锦成人礼的，认出了这女孩儿是谁，纷纷心惊不已，静待事态发展。
“哎，哎，看那边儿。”
郑凛身旁有人捅他，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少女推着轮椅进来。
仿佛过了良久，才听到身旁朋友的打趣，“……看傻了吧，我原来还觉得你嘴挑，这不，全长在你审美点儿上了。”
“去你的，说什么，”郑凛回过去，“我郑凛可不动有主儿的女人。”
郑凛身为郑家最小的公子，可谓得天独厚受尽宠爱，自然也养出了一身带着点肆意的贵气，他朋友的话倒也不是胡说，郑凛身边女人虽然换得勤，但那些都是彼此目的一致，发泄欲望的存在，真正能让他带出去见人的至今没有过。
他和一众兄弟朋友还是少年的时候，曾经心中也有过纯真的幻想，刚刚说起这话的正是当初的朋友之一。
郑凛记得，那些蠢蠢欲动的少年，满腔的力气和冲动，总是喜欢谈论女人来表示自己的成熟。
有喜欢胸大的，有喜欢腰细的，有喜欢姐姐的，独独只有他遵从内心。
当初甚至还被嘲笑小学生口味，他只淡淡的回了句“你们不懂”。
这一刻，郑凛的幻想，化成了具象的人，走来了。
“厉先生好，欢迎赏光，我是郑凛。”
程锦正在沉思，突然身旁传来一个爽朗的嗓音，抬头，只见高大的青年正在和厉君卓打招呼，打完招呼还顺带看了她一眼。
“郑兴是你的？”厉君卓缓缓开口。
“正是家兄。”
厉君卓颌首，“郑家公子的风采果然与众不同。”
“过奖过奖，我也曾听过厉先生的事迹，我们兄弟比起厉先生是差远了。”
郑家虽然在京市根基稳固，但蛋糕就这么大，想要挤进来的势力越来越多，势必得到的份额就越来越少。
这一代有郑兴和郑凛，都不是无能之辈，再争抢得到的也有限，反而付出的要成倍，有那个资源和精力不如将眼光放到外面，云州正是他们反复思虑过后，定下的地方。
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要来云州发展，靠的可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名声和地位，私底下弯弯绕的事情多着呢，各处势力盘根错节，必须得打通关卡，牵一发而动全身，捋顺了人情关系，才好办事。
这不，郑兴刚来便忙着召集郑凛来帮手，这段时间也数次周旋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有意向的合作对象不少，但是真正能够格的还在观望中。
毕竟郑家有权有地位，如果有个好的引路人，便能事半功倍，坐享其成。
当然如果有疏漏，麻烦也是倍增，所以这个人选格外重要。
这次晚宴的目的，便是最后的筛选考察，郑家要定下在云州的合作者。
而云州目前大大小小的人物，郑凛心头有数，尤其是眼前这位厉先生，他查过之后才深深的感慨，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自认为他们兄弟的心智已经足以将京市那帮蠢货玩弄于鼓掌之间，可厉君卓在他们这个年纪……
厉君卓听到这句话，撩起眼皮看向郑凛。
眼神中带的微微的压迫感，让郑凛稍显不自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免得惹人笑话，现在还要看你们年轻人。”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但停在程锦耳中，却如同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厉君卓年轻的时候……她打量了一眼身侧的年轻人，叫郑凛是吧，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厉君卓像他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厉害很多倍？
或许是程锦的疑惑太过明显，惹得两个男人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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