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很快就发现卫容渊,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貌的举起手对他挥了挥,卫容渊回过神来,点头致意。
李承何从帐房的手上点收银子之后,正好看见女儿挥手,便顺着方向抬头一瞧,见是近日引起他关注的人,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儿,你怎么认识卫公子? 」
李安然更惊讶,「爹也认识卫公子?」
「对门的主人出现了,爹总要看一眼。」李承何喜欢搞清楚周遭的人事物,从他们一家在景溪镇落户,四周住了谁他更是仔细调查过,关于卫府的主子,能打听到的,他连小细节也没放过,更别说卫老爷子的身分非常特别,诸多迹象显示他与朝廷的关系密不可分,换言之,正是他最不想牵扯上的人。
略微一顿,李安然忍不住好奇的问:「卫家是什么来历?」
「卫老爷子曾是先皇潜邸的侍卫长,一路浴血奋战扶持先皇登基之后,因为儿子媳妇全死了,只留下一个孙子,便离开京城返回家乡,不过先皇感念他的劳苦功高,坚持赐他爵位,成了有名无实的忠义侯,人称『卫侯』。」对于儿女的教育,李承何能说的绝不隐瞒,何况女儿是个大夫,难保将来不会进入权贵官宦之家给夫人姑娘看病,可不能一点见识也没有。
李安然的脑子有一点消化不了,单是「先皇潜邸的侍卫长」就引人臆测,更别说爹话中透露的信息可以发展成太多的可能,总归一句话——卫家不比权贵官宦之家来得简单。
「以后离卫公子远一点。」
李安然很有意见的撇了撇嘴,「爹,又不是不曾见过,左邻右舍见了面打声招呼是一种礼貌。」
「爹不是教你见了面不打招呼,只是别见了人就凑上去……」
李安然瞪大眼睛,「爹,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这丫头只当自个儿是大夫,忘了是女儿身,见了人就习惯凑上去。」
张着嘴巴,李安然好一会儿挤不出话来,因为想让人家知道她是大夫,见到人就习惯凑上去,至于说了什么,当然是天南地北,不过还是以养生为主。
「记住就好了,有些人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好啦,回去了。」
李安然蔫蔫的跟在李承何身后,从酒楼后门走出去。
看了好半晌,卫容渊收回视线,坐直身子,看着刘掌柜问:「你跟李家很熟?」
怔愣了下,刘掌柜连忙回道:「我跟小神医很熟。」
「关于李家的事,你知道什么?」
「李家原本住在北方,李老大夫年纪大了,思念出生的老家,便一路行医返回老家,这一路走走停停好几年,直到五年前终于回到这儿,开了百草堂,因为一家三代医术精湛,总是根据病人能够负担的能力开药,病人穷得揭不开锅了还会免了诊费,因此不久就在襄州闯出名号。 」
从北方一路行医回到景阳镇……难道是在这之间的某个地方见过他?卫容渊好奇的接着问:「我听说李老大夫没将医术传给儿子,而是媳妇,这不是很奇怪吗?」
「听说李老爷不喜欢医术,自幼习武,而孟大夫是李老大夫的徒弟。」
卫容渊顿时明白了,「肥水不落外人田。」
「是啊,肥水不落外人田。」
卫容渊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刘掌柜应声退出雅间。
卫容渊的思绪很快从李承何身上转到伙计送进来的药膳,这味道可真香,连忙招呼卫春坐下来一起大快朵颐。
刚刚进门就听见祖父受伤,卫容渊飞也似的一路跑到正房。
「祖父,出了什么事?」出生才两年父母就双双葬身火海,卫容渊是祖父一手带大的,祖父身兼严父和慈母,是他仅存的亲人,也是他最在意的人。
卫纪明系好左臂上的棉布,笑着抬头道:「没事,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睛的盗匪。」
「盗匪?」卫容渊微微挑起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借扫荡盗匪之名提拔自个儿的将领,除了边关还有通往西北的商道,大夏的盗匪几乎销声匿迹,更别说西南卫驻扎在庆州,不时跑来玉霞岭这一带操练,而统领西南卫的韩将军还是上过战场的,盗匪岂敢在这儿作乱。
卫纪明看了一眼旁边小茶炉上热水翻腾,卫容渊立马伸手提起小水壶,往榻几上的小茶壶注入热水,再放回炉上,接着端起小茶壶晃了晃,将热茶注入茶海,接着倒茶入杯。
「峰叔呢?」卫容渊很少看到祖父亲自煮茶,祖父自认为是粗野的武人,煮茶少了美感,还是长随卫明峰更适合。
「螃蟹正肥,我让明峰去一趟海口。」茶香四溢,满室生香,卫纪明很满足的深吸口气,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不疾不徐的回答先前的问题,「看起来像盗匪,可是看他们的身手,更像训练有素的侍卫或杀手,虽然他们试图隐藏实力,不过还是教我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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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娇医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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