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都走进了办公室，聂南枫让林涛去准备茶水。
　　办公室内，白席墨简单地把结论摆出。
　　“我师傅想要收夏小姐这个学生，他很中意夏小姐的医学才能，聂氏虽然是制药公司，但是说到底是一家财阀集团，我不认为夏小姐能够在这里帮到什么忙，她理应属于实验室这样的地方，聂先生不应该埋没人才。”
　　“知意能够得到李教授的认可，我很高兴。但是不巧，知意已经和聂氏签订了合同，生意归生意，情分归情分，这事得两说。”聂南枫坐下，手搭在大班椅的扶手上，唇角微勾，眉眼间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算计。
　　夏知意被聂南枫的那一声“知意”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仔细想想又释怀了，商场如战场，诸葛亮舌战群儒还讲究个造势技巧呢。聂南枫心里不想她去医科大进修，把她的名字喊的这么亲切，开局就能压白席墨一手，何乐不为。
　　反观白席墨，虽然面色温和，可言语犀利不比聂南枫弱，“聂先生的意思是在商言商，对吧？”
　　见聂南枫点头，白席墨极为自然地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作为交换条件，白家旗下的所有私人医院将和聂氏合作，在市场价的基础上让利三个点，合作期限为五年，聂先生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夏知意猛地转头看向了聂南枫。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此刻是个什么感觉，只觉五味杂陈。
　　夏知意心里希望聂南枫能让她去进修，但是这件事不该在这种局面下发生。此刻，她和赌桌上的筹码也有什么两样。
　　“可以，白先生如此慷慨，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接过白席墨手上的合同，聂南枫仔细浏览了一遍，拿起桌上的钢笔，签下了名字。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夏知意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看着地面出神。
　　“我师傅每周的周三和周四会出现在医科大，所以夏小姐以后的每周三周四需要准时到校，住宿和来回交通费用，我会予以报销，夏小姐这一点完全无需担心。”
　　“这倒不必了，知意是我聂氏的员工，这些小开销无需白先生费心。”
　　“聂先生随意，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走到门口，白席墨突然停下，“忘记说了，之后国际医药协会会有专人过来送奖旗，还请签收。”
　　夏知意在原地站了好一阵，极力想要安抚自己的情绪，可冲出牢笼的情绪犹如野兽不受控。怕事情变得难以收拾，夏知意急切地冲出了房门，推开门的瞬间，她刚巧撞上送咖啡进来的林涛。
　　“夏小姐，没事吧？”林涛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眼见滚烫的咖啡泼了夏知意一身，林涛下意识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还没来得及把抽纸送过去，夏知意已经走远。
　　转身看了眼坐在沙发阖着眼的聂南枫，林涛没敢发声，端着托盘又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洋溢着浓郁的美式咖啡香，聂南枫手中紧握着那一份刚才签字的合同，心中有万千火气无处散。
　　明知道自己做出的结果是对公司最有利的，可是为什么看到夏知意那一双震惊的眸子之后，心口会有撕裂一样的痛楚？
　　这样的痛陌生又奇怪，刻意忽略过后，聂南枫把林涛喊进了办公室，“把生产研发部的部长和市场营销部的负责人都给我喊过来。”
　　“是。”
　　……
　　夏知意换了身公司发的职业装坐着。在办公室呆坐了快一个小时，前台突然有人来喊她，估摸着是白席墨所说的国际医药协会的人过来了，夏知意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立刻去了一楼大厅。
　　“请问您就是夏知意夏女士么？”来送锦旗的是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其中戴眼镜的男人双手拿着锦旗，见夏知意赶过来，开口询问。
　　夏知意看着红色的奖旗，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这是国际医药协会颁发给您的奖旗，我们需要合照一张，你看这边方便吗？”另一个站在一边的男子拿着相机，礼貌询问。夏知意拨了拨头发，站在了戴眼镜拿奖旗男人的身边，“当然可以。”
　　咔嚓一声，闪光灯照亮了整个大厅。夏知意接过奖旗之后连声道谢，待送走了两位，夏知意才仔细看了看锦旗上的字。
　　——积极主动作为，为企业排忧解难
　　这标语，实在有点假的可爱。还没能把锦旗拿热，即刻就有公关部的人过来将旗子收走。夏知意虽不懂监事的职责，却很明白公司公关的重要。
　　将旗子给了公关部的负责人，再极为配合地拍了照之后，想着没什么事，夏知意就准备回办公室拿上包去实验室走一趟。
　　谁知道在电梯上，夏知意居然遇到了聂正盛。
　　“夏姑娘手段了得啊，国际医药协会都能搞定。”一旦夏知意成为了公司的正面代言形象，再想要扳倒她就不是那么简单。
　　聂正盛咬牙切齿地盯着夏知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夏知意抬起头，从容不迫地笑着直面聂正盛的目光，“聂总客气了。”
　　“不好意思，聂总，我到了。”推开眼前眼底猩红地像是要吃人的聂正盛，夏知意下了电梯，往办公室的方向而去。面对像聂正盛这样的人，只要不予理会就是最好的自保，夏知意深谙此道。
　　第一个周三到来的时候，夏知意犹如年少开学的心情，紧张又期待。穿着白大褂走进李教授所在的实验室，夏知意当即被一群人围住。
　　“学姐好。”
　　“学姐你来了。”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生一个个挤过来，前呼后拥。夏知意被这种阵仗给吓得一哆嗦，忙往后退。
　　“小夏来了，你们这些混小子，该干嘛干嘛去，别吓着人家小姑娘。”李教授把围着夏知意的一群人给赶走，笑容满面地带着她走到了实验室偏里面的地方。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医学部生药学实验室你随时可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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