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谢洵:「劳大王惦记了,家父虽如今不能带兵出征,身子骨还算康健,我这临出来之前,还跟我提起你们北狄呢。」
姜兴颇有兴致:「哦,国公爷提起北狄,可说了什么?」
谢洵:「家父言道,你们北狄人只认拳头不认其他,谁拳头硬谁老大,这一仗既然打了,就得打疼了,疼了你们这些狄人才能记住教训。」
姜兴:「老国公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这话说得霸气,本王佩服,不过,刚你说本王此番并非英雄所为,那本王倒想问问,你们使诈诱本王进城,一把火,我北狄的十万大军烧死大半,如此又算什么英雄?」
谢洵:「你北狄屡次犯我大晋北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更是兵临城下,我大晋本是礼仪之邦,我大晋天子深忧百姓疾苦,本不想兴兵,可北狄却狼子野心,想取我大晋的锦绣河山,被逼无奈只得应战,至于诱敌深入,聚而歼之,这是兵法韬略,跟你暗箭伤人怎可同日而语。」
姜兴听了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谢家人竟还能如此巧言善变,不过,即便你再能说,今日也别想救回你们的睿王,本王的性子你大约不知,就算死也得寻个伴儿。」
谢洵一惊:「你想做什么?」
姜兴:「不做什么,就是让你大晋的大将军王与本王陪葬。」话音一落,手中酒囊从头兜下,怀中掏出火折子来,一晃转身扑进酒坊之中,轰一声,顿时火光冲天……
阿十从梦中惊醒, 蹭的坐了起来,冬儿听见动静忙进来, 掌亮床前的犀角琉璃灯, 拢起帐子, 就着灯亮见阿十满头的汗,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病了, 怎出了这么多汗,你这就去寻七少爷?」
阿十一把抓住她:「不妨事,只是做了个梦, 你去给我倒盏茶过来。」
冬儿点点头:「去那边儿把桌上暖套子里温着的茶壶提了出来, 倒了一小盏递给阿十吃了,接过空盏搁在一边儿:「小姐是做了怎样的梦, 吓成这般,脸色都变了。」
阿十不觉想起刚才的梦,冲天的火光,仿佛要把一切都焚毁 ,然后她看见了睿王, 他冲自己挥了挥手,自己刚要跟他说话, 不想他却转身投入大火之中,她着急冲了过去,却发现她跟那些火仿佛隔着一层,她根本过不去。
这样的梦让她有些怕, 是不是北疆蒲城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她已经有半个月未收到蒲城的信了,自己去了荣昌号几趟,刘喜儿吱吱呜呜闪闪躲躲,说蒲城一战咱们大晋胜了,两边如今正善良和谈之事,想必忙的很,故此近日并无信件送回来。
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牵强,自大军开拔,每十天便会有信送到自己手上,便大军到了蒲城也是一样,如今却已过了半个月,甚至大晋胜了的消息,自己竟也是从八嫂嘴里听来的。
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她真切的感觉到所有人仿佛有意瞒着她什么,他们瞒她的能是什么,无非就是睿王,难道他真的出事了,刚才那个梦就是征兆。
想到此,把茶盏往冬儿手里一塞,跳下床榻就要往外走,冬儿吓了一跳忙拦住她:「这会儿天还没亮呢,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阿十:「你别拦着我,我去找八哥,我有事问他。」
冬儿:「便再要紧的事儿,也得等天亮啊,这会儿八少爷跟八少奶奶正睡着呢,小姐去了不妥当。」
阿十:「你别管,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寻八哥问清楚。」
冬儿见拦不住忙道:「那小姐也不能这么去吧。」
阿十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贴身的中衣,这么出去是不大妥当,去那边儿龙门架上取了衣裳披上:「这样总成了吧。」撂下话,跑了出去。
八哥八嫂就在自己院子旁边,从廊间的腰子门过去就是八哥的院子,她是知道八哥习惯的,自从娶了八嫂,除非衙门里太忙,回不来,只要能回来,天一黑必然回屋熄灯睡觉。
这会儿已是三更天,按说八哥八嫂应该睡得正熟,却不想只有八嫂,外头值夜的婆子,小声说,少奶奶在屋里睡着呢,八少爷还在老爷屋里说是商量什么要紧事儿呢。」
阿十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会儿八哥在爹娘屋里做什么,什么要紧事儿,非得半夜三更的商议不可,莫非真是蒲城出事儿了……
想着阿十掉头往她爹娘院子里来了,刚拐过廊子远远就瞧见爹娘院门外有个人影,略走进些,方瞧出是王嬷嬷。
王嬷嬷是阿娘的陪嫁丫头,伺候了阿娘一辈子,也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虽是嬷嬷,可在国公府却没人把她当下人看待,他们兄妹更是视她如长辈。
以王嬷嬷的地位,怎会在院外守门,除非是真有大事,不想让自己知道,阿娘不放心别人,才会遣了王嬷嬷出来瞄着自己。
阿十越发觉得不好,想来若自己从院门进去,王嬷嬷知道必回知会屋里,便从旁边绕过去,绕到正院后头,从墙头翻了过去,躲过后头值夜的婆子,摸到了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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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娘子 下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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