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巽不惧首辅,他担心的是投鼠忌器,一旦事情闹大,众口烁金,媛希名声必伤,他不介意毁掉承恩侯府,但他不想毁掉媛希的避风港。
咬紧牙关,这口气他必须吞!
他瞪着晴兰,下一刻狠狠将她往后甩开,这一甩,晴兰的手肘撞上床沿,痛得她控不住眼泪,只是她倔强地抬起脸,不教泪水落下。
贺巽一语不发转身走开,脚步很大,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头上,重重的、沉沉的,一阵阵压迫着心脏。
新郎离开,满屋子女眷纷纷走避,彷佛新娘是沾惹不得的污秽。
片刻,喜房里的人全走光了,留下一室怵目惊心的红。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白芯愁了眉目,慌张失措。
晴兰抬眉,怔怔地看着陪嫁的丹云和白芯,两个丫头,一个天真、一个老练,势单力薄的三个人,未来……会很辛苦吧?
丹云轻咬唇,白芯十岁就跟在主子身边,但她不同,她是侯府家生子,从头到尾都知道怎么回事,带着罪恶感,她低头为主子检查伤口。
两片红得发紫的握痕在晴兰肩背间浮现,撞到床沿的手肘肿起来了,一碰就痛得她龇牙咧嘴。
晴兰硬把眼泪憋回去,她很清楚以后还更多值得哭的事,现在只是起头。
她是那种前面的路越难,越要开山辟路,弄出一片坦途的人,她表面温柔可亲,其实倔得要命,没人能教她低头,她宁可披荆斩棘,也不要屈膝。
这么坏的性子应该改了的,但人就是这样,明知自己性子不讨喜,可遇到事,真性情就会跳出来撑局。
白芯很夸张,把她的手包得像粽子似的,看得晴兰想笑。
「还笑呢,好端端结亲不成,反倒结出仇来?」白芯边嘟着主子,边不满地瞪住丹云,她肯定知情,却半句都不透露,害得主子进不进、退不退地卡在这里,尴尬无比。丹云知意,跪地求饶,「小姐,奴婢知道的不多,且……侯爷不让说。」
晴兰理解,下人有下人的委屈,他们比上面的人更身不由己。
「过去就算了,现在你能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吗?」
丹云犹豫片刻后道:「贺大人求皇上赐婚,消息传回府里,主子们乱了套,大小姐的婚事早就有打算,没料贺大人横插一脚,后来……」
想起外头还有个女儿,他们找到村里,一问二问之下,知道夏晴兰有长进,在京城开了百味楼,知道百味楼,要寻她便也不难。
像听别人的故事似的,晴兰心下一片凄然,只能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
昨夜贺巽没在喜房里歇下,今日,新嫁娘被冷落的消息将会传遍贺府上下,她很清楚自己将会举步维艰,但再艰难,这第一步,她还是必须走出去。
贺巽没有进一步动作,她猜测他决定认栽。
因为祖父势强?因为面子?因为圣旨?她不清楚他吞下恶气的原因,但清楚接下来的路她必须一个人走,没有人能扶她一把。
「真要出去吗?可是早上奴婢出去……」
被贺府下人为难、瞧不起了?她可以想像。
晴兰拉起微笑,对两人说:「再难堪,我都已经是贺家媳妇,不想受着就得改变。」当缩头乌龟,并不会让事情更容易些。
「万一老夫人不待见小姐怎么办?」
成亲第二天,新郎本该领新娘认亲,但新郎不见踪影,这会儿去见贺老夫人,岂不是把脸送上门,让人家打得啪啪响。
「今天不见,明天再去,明天不见,后天再行,总会见到的。」晴兰下定决心打破僵局。
「这算什么嘛,把帐算在小姐头上,岂不是欺善怕恶,欺弱畏强?有本事找侯爷去呀。」白芯忿忿不平。
丹云轻扯白芯袖子,示意她小点声,隔墙有耳,何况眼下情况确实不妙。
丹云压着嗓子问:「小姐,要是爷狠下心呢?」
不管贺巽是否狠下心,她都没有退路,无退路之人,哪有权力悲观?何况她不想不战而降,她想再为自己赌一把。
扬眉,她鼓舞丫头也鼓舞起自己,「这事确实是侯府不厚道,但事已成定局,与其为了过去耿耿于怀,衔恨相待,不如怀抱希望、展望未来,凡事事在人为。以后别再叫小姐了,知道吗?」
这天底下最难的,不是谁能赢了谁,而是谁能容了谁。
贺巽不容她,便由她来容他,既然他认栽、既然他们成了夫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得有一方吃亏,那么……他已输了里子,面子就让她来输。
晴兰的话鼓舞了丫头们,两人双双点头,主仆三人走出院落。
贺老夫人还没起床。
是没起床,还是下马威,晴兰不想深究,她安静地站在院子里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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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臣吉妻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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