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就是如此娇纵任性,想嫁就吵着要嫁,说不嫁就扭头便走,留下心中尴尬不已的皇帝独自面对江祈。
可皇上终究是皇上,心中再如何也不显于色,他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挥手让江祈退下,心里却松了口气,刚才乐平冲到江祈面前时,他就担心江祈若是突然改口说要娶乐平,还真不知得如何收场。
公主闹着非江祈不嫁的这件事,虽然被皇帝压了下来,却还是悄悄传出了皇城,知道的人虽为数不多,但任磊恰巧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人。
江祈一听他提起那日宫中之事,冷下脸沉声道:「此事要是传到她耳中,便算在你头上。」
「嗨,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尊夫人早晚会知晓的。」任磊摇头叹道,话锋一转,「是说,楚老爷的事你方才和她提了吗?」
「我也没想到最后会查到他身上,有些事似乎跟‘那时’不太一样。」任磊漫不经心的以手敲打着玉骨扇,话语间无半分平日里的调笑心思。
「没说。」
任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下头,转而说起了其他事。
两人一直谈到丑时,任磊才乘着马车离开江府。
他回到房里时却见原本睡着的楚依珞坐在床榻上发呆。
「怎么了?」江祈快步走到床榻旁。
楚依珞看着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江祈见她红了眼,呼吸一滞,连忙褪下外衣上榻将人拥进怀中,心疼道:「做恶梦了?」
她的确做恶梦了,她又梦见江祈被苏范派人追杀的日子。
杀手一刀刺进江祈腹部,白衣殷红一片,他被逼得走头无路纵身跳下山崖。
以前分明梦过多次,虽然心中难过却从不觉心疼,如今再梦到只觉得心很疼,胸口彷佛被利刃狠刺了下,疼得要死。
她并不觉得成婚短短几天,自己就这么喜欢江祈,可这个梦却让她莫名生出丝丝缕缕的心疼,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做了什么恶梦?」江祈轻拍她的背。
楚依珞摇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便又沉入梦乡。
隔日江祈一大早便离京,出发前他揽着她语重心长道:「不论发生何事,夫人务必信我。」
楚依珞当时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江祈离府莫约一个时辰,楚夫人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她才恍然大悟。
江祈虽然昨晚在任磊面前表现得极其淡漠,但他马上就要奉旨离京,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楚依珞送他出门时,他忍不住将人揽入怀中,候在一旁的一众奴仆纷纷目不斜视的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她见奴仆都未退下江祈便如此亲昵,不禁脸红道:「怎么了?」
江祈沉声道:「不论发生何事,夫人务必信我。」
楚依珞看着他略显阴郁的目光,心口莫名慌乱一瞬,却还是笑着打趣道:「难不成夫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江祈摇头:「没有。」
楚依珞看了眼江祈,没有再多说什么,却反手回抱了他一下。
江祈离府后,她又继续做起未完成的绣活,荷香就在旁边陪着。
荷包的布料是水蓝真丝软缎,她绣了一副飞扬于海浪上的雄鹰图样,起针入针的针迹都保持齐平密,绣出来的缎面可谓非常平整及光滑。
若是只看绣活,还以为这是出自于哪家绣坊的专业绣娘之手。
荷香从以前就觉得她家大小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度风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习得女工女则。
可二小姐楚惜月就不一样了,她什么都不想学,连最基本的绣活也一窍不通,荷香自从被提升为大丫头后就更加崇拜楚依珞了。
就在主仆两人沉浸在闲静时光没多久,江府的总管初一前来禀报说楚夫人来了。
「知道了。」楚依珞抬头与荷香对看了一眼,「荷香你随管事一起去将楚夫人迎进来。」
楚夫人在来江府前原本就气愤难平,见楚依珞没有亲自出来招呼,而是让管事丫头来接自己就更加怒火中烧。
江府厅堂盘有地龙温暖无比,她一进正厅才知道江祈有多奢侈,一想到楚依珞居然嫁得这么好,心中更是钦羡嫉妒。
楚夫人虽心中翻涌,见了楚依珞却瞬间红了眼,哽咽道:「珞儿……」
楚依珞对她一惯含泪扮委屈的模样视而不见,简单的与楚夫人寒暄几句便单刀直入:「夫人今天特地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屋里的丫头上茶后便退到门外侍奉,就只留了荷香及楚夫人的贴身丫头。
楚夫人一听她问起,立即捏起手绢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夫君做了什么事?老爷他今天一早就被神武卫的人给押走了,说他什么,说他与苏宰相勾结贪污。」
楚依珞心中蓦然一沉,纤细玉白的手指紧攥,脸色微变。
莫非江祈一早离开时对她说的那句‘不论发生何事,夫人务必信我’,指的便是这件事?
楚夫人见她没接话,又继续哭道:「你知道你爹的,他怎么可能贪污?这一定是被那朝廷走……」
楚依珞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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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 上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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