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一点点涌起,她正眯瞪间,肚子上忽然一重,睁眼一瞧。
戚北落身子半倾下来,侧耳贴着她的肚皮,像是在听她肚里孩子的动静。许是因为什么都没听见,他两道清俊的剑眉拧在一块,一副发愁的模样。
顾慈忍笑,启唇刚想说:「这才几个月,宝宝还没长大,你能听见什么?」
却见他板着一张脸,抬指,对着自己肚皮正儿八经地教训道:「听到你娘亲刚才说的话没有,爹爹才是她的宝儿,你在爹爹后头,以后别弄错位置,知道吗?」
顾慈:……
一孕傻三年,怀孕的该不会是他吧?
戚北落昨夜依旧没能休息好,翌日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出门上朝。
他前脚刚走,顾老太太便和裴氏一道进宫,还将上回给顾慈请平安脉的大夫也给带来。
最后头,还慢慢悠悠跟了个顾蘅。
她这几日一直在忠勤侯府老老实实安胎,听寿阳公主说顾慈害喜严重,着急得很,今日死活都要随祖母和母亲过来,还把自己安胎的补品全带了过来。
估摸着是因为怀了身孕,她身子有些吃不住,刚进宫的时候还没怎么,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可走了几步路,临到门口人就有些发喘,接不上气,让云锦扶着,暂且先去次间休息。
北慈宫里没有外人,家人间没有口语上的忌讳,顾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进门,就着急喊道:「慈宝儿,我的慈宝儿,快让祖母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了?」
顾慈扶着云绣的手出来,「祖母别担心,慈儿没事。」
顾老太太定睛一瞧,眼眶当时就红了,搂住她不舍得放手。
「还说没事呢,你瞧这脸,都瘦脱相了!还有这手,这镯子都、都要挂不住了。」边说边牵起她纤细的手摇了摇,血玉镯子松松挂着,随时都能掉落下来。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檀香,对家人的思念勾得顾慈心里发酸。她才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如雨下。
裴氏忙帮她擦,「慈宝儿快莫哭了,怀孕的时候不兴哭,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自己却克制不住,背过身偷偷抹两把眼角,招呼大夫过去给顾慈诊脉。
这大夫姓金,最擅妇科,行医大半辈子,见识过的病例不比宫里头的御医少,在帝京城内名气颇大,寻常人家还轻易请不动。若不是与顾老太太从前是故交,他也不会走这麻烦的一趟。
「老金,你说,我孙女儿这身子,到底能不能调理好?」见他凝眉把脉,许久不说话,顾老太太有些心急,催促道。
金大夫「嘶」了声,摸着下巴连声道奇,「太子妃这一系列症状,应是害喜所致的孕吐。可从这脉象看,上回在忠勤侯府时,一切都还正常,可现在……怎的恶化得这么厉害?瞧着……呃,瞧着……」
他欲言又止,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顾慈听出他话里有话,心头隐生不祥之感,下意识握住顾老太太的手。
顾老太太心中亦是不安,但到底是见识过大风浪的人,拍拍她的手安慰,朝向嬷嬷使了个眼色。向嬷嬷心领神会,领着云绣将屋门都关上。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又是旧相识,有话直说便是。」
金大夫低头垂视足尖,思忖良久,咬牙道:「我也是把老太太您当自己人,才敢说这话。」四下瞅了眼,压低声音,「太子妃这毛病,瞧着不像是普通的害喜。」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都大颤了一下。
在这深宫大院之中,这话是什么分量?不是普通的害喜,那会是什么?
顾慈捏着手,才稍稍琢磨了一下,后背就汗津津湿了一片,正待细问,云锦突然闯进门,脸色煞白,泫然欲泣。
「不好了!大姑娘她、她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众人大惊,当下也不敢耽搁,直奔次间去。
架子床上帏幔低垂,顾蘅躺在一团锦绣中,双目紧闭,秀眉深锁,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淌下,神色甚是惊惶。
「蘅儿!」
裴氏眼泪夺眶而出,脑袋一沉,脚底打了个趔趄,顾老太太忙搀住她安抚。
顾慈定了定心神,赶紧打发人去太医院请御医,心念一动,又转向金大夫道:「姐姐一向身心康健,即便身怀有孕,也依旧生龙活虎,今日这倒得……能否请大夫先替她搭个脉?」
金大夫眼下听出顾慈话里有话,看了眼顾蘅的病色,捻须思忖,颔首上去请脉。
顾蘅被恶梦魇着,仿佛在遭受什么可怕的酷刑,两手紧紧攥着被头,死活不肯松手。云锦和云绣二人合力,放才勉强掰开她的手,压在榻边。
金大夫先给她施了几针,待顾蘅神色和缓,气息平稳,他再悬手搭脉,指尖才碰到她手腕,眉心顿时蹙起,「嘶——」
顾慈的心跟着揪起,「如何了?」
「奇了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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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三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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