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伸手,推着他鼻尖往上拱成猪鼻,他还是没醒。
看来昨夜的确是虚惊一场,否则他哪能睡成这样?
顾慈松口气。
今日就要动身回宫,回去后他又要忙得没时间合眼,目下难得能睡这么好,她实在不忍心吵醒,蹑手蹑脚起身,自顾自披衣下榻,放下床帐。
云锦和云绣捧着洗漱用物进来,眼里都涌着兴奋的光,「姑娘姑娘,昨天半夜,那潞王殿下和柴世子都倒大霉啦!」
顾慈一惊,回头瞅了眼床榻,拉二人去外间说话,「什么叫倒大霉了?他们怎么了?」
「姑娘还记得昨日那只黑熊吗?」云绣替顾慈挽袖,递上备好的大手巾,「它突然发狂不是因为受惊,而是被人下|药了!」
顾慈倒吸口冷气,「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云绣觑眼窗外,回头压低声音,「奴婢也是听御前当差的姐姐说的。昨儿陛下就瞧出那熊血不对劲,没声张,让王总管悄悄请太医过来验看,果真是被人下了猛药,所以都伤成那样了,还能调动力气暴起伤人!」
「陛下勃然大怒,让锦衣卫彻查,没多久便抓到了个试图逃出猎宫的护卫,还是云南王府上的人,拉去盘问一番。还没上刑,他就竹筒倒豆子般,把柴世子伙同潞王殿下暗害太子爷的事,全招了。」
顾慈怔住,攥紧手巾思忖,心中疑窦横生。
「他二人狼狈为奸倒不奇怪,可……既然是一伙儿的,那柴世子昨儿为何会不知熊的事?还亲自去开笼门,搭进去半条命,这不是有毛病么?」
「这事呀,有趣就有趣在这!」云锦取了靶镜过来,笑吟吟举高,让顾慈照面。
「潞王殿下答应要帮柴世子,给太子殿下难堪,就想着对黑熊动手脚。等太子殿下将熊献到御前,熊再突然发狂,殿下难辞其咎,闹不好还要落个弑君弑父的臭名。」
「可偏偏,那柴世子错会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帮自己拔得头筹,一门心思跟殿下抢熊,结果就……」
她噗嗤一声,两眼弯弯,不说话了。
「这就叫报应!害人害己,活该!」云绣举着把木梳,摇头晃脑,跟个教书先生似的,「现在好了,他们一个被陛下褫夺爵位,禁足王府,另一个不仅丢了世子之位,还成了残废,只怕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度过。」
「那云南王怎么说?可有去求情?」顾慈喝了口清水,吐出口中青盐,捏着帕子揩嘴。
「自然是去了。」云锦拉她去妆台前坐下,帮她梳妆。
「老王爷原是过去求情的,到了那里,听说世子为了让潞王殿下帮忙,竟私下将郡主的婚事订给了他。老王爷心疼女儿胜过儿子,知道这事后,别说求情,抄起旁边的圈椅就往他身上招呼。要不是侍卫拦得快,这会子就该置办吉祥板了。」
顾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昨日之事虽凶险万分,但好在结果还是不错的,可仔细琢磨后,仍觉有些怪诞。
宣和帝和云南王因还有事未谈完,走不了,随行臣工也要跟着留下陪伴圣驾,就只有顾慈和戚北落现行回去。
日头一点点攀高,在王德善的指挥下,回宫的马车都已准备妥当,木凳也摆好。
肚里的孩子来之不易,顾慈比谁都珍惜,走路也比任何时候都小心。
马车前头,戚北落正在跟一位官员说话。云锦刚要上前扶顾慈,戚北落却主动打断对话,急匆匆赶过来,抢先牵住顾慈的手,蹙眉道:「慢点。」
云锦忍笑,低头退下。
众目睽睽下,顾慈有些脸热,嗔他一眼,心里还是极高兴的,一手由他托着,另一手提裙子,踩着木凳上车。
旁边忽然传来叫嚷声,顾慈回头看去。
王芍被身后侍卫推搡出来,抬头,二人视线猝不及防接上。
因为戚临川被削爵禁足,她这个潞王妃也随之跌入尘埃。
没了锦衣华服、珠翠脂粉的遮掩,她眼窝深陷,面容枯黄憔悴,蓬头垢面,被侍卫们当落水狗一样推搡着,毫无尊严可言。
而顾慈依旧高高在上,云鬓高绾,金瓒玉珥,身上衣裙面料乃是西凉新奉上来的贡品,以金线为丝缝制而成,连太妃娘娘宫里都不曾有。微风拂来,细褶裙裾如荷叶般漾开,雅致中见富丽,让人过目难忘。
王芍咬牙,目光下移,停在他二人牵在一块的手,一口腥甜霍然从心头涌出,梗在喉中。
同顾慈一样,她今日也要回京。
只是顾慈乘坐的是珠翠华盖的三驾马车,而她却要跟宫人内侍们一块,挤在队伍后头的小车里,还得被侍卫们当犯人看管着。
侍卫们大老远瞧见戚北落,一改方才的跋扈,哈腰上前给二人行礼,转身面对王芍,又立即狰狞了面容。
「看什么看?太子妃也是你能看的?还不快走!」边说边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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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三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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