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他长睫微垂,双臂抬至半空,想抱,手却落不下去,紧紧攥成拳,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慈儿,你身子才刚好些,不如……再等两日吧。」
余光中,小姑娘浓睫细细打颤,一点点垂覆,似一双蝶翼不胜寒风,栖于花间,婉转可怜。
「不可以吗?」
细细软软的声音,隐约夹着哭腔。
心爱之人主动投怀送抱,本就难以招架,眼下情状,更如火上浇油。
戚北落腔子里压抑许久的火,瞬间烧灼开,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抱起人就往屋里走。
可小姑娘却又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你等等你等等。」
「怎的了?」
戚北落凝望她,深邃乌沉的凤眼已然绷起血丝,牵着她的手,更是灼热如火烧。
顾慈面颊泛红,垂眸不敢同他对视,只拉着他的手,往红木圆桌边走,按他入座,殷勤地给他布菜。
「你忙了一天,不饿吗?先吃点东西吧。」
戚北落望着她的脸,本想打趣一句「秀色可餐」,余光晃过她手中的瓷碗,由不得一凝。
雪白的瓷碗中,黑黢黢的一坨,有肉有米,上头还飘着几根蔫坏的菜根。
勺子还没递到嘴边,戚北落就闻到一股羊膻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能地蹙眉偏头,「这是什么?」
「枸杞羊肾粥,母后新教我做的,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不吃完,可不准睡哦。」
顾慈直视他的眼,巧笑倩兮,顾盼嫣然。
戚北落的心肝,却结结实实抖了一大下。
「羊……肾?」
戚北落几乎是在一瞬间,将眼睛瞪到最大,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才二十岁,正当壮年,腰膝俱都强健有力,肾精更是毫无亏损之状。今日去校场练兵时,他还能以一敌三,半点不虚,怎的就要吃这劳什子来补身子了?
便是前些时日,床笫间,她不是还很受用么?怎的忽然就想起这出了,母后竟也跟着她一起瞎胡闹,这都怎么了?
顾慈见他愣在那,久未动作,料定他会错意了,红着脸瞋瞪道:「哎呀,我不是说你不行。」
戚北落面色一沉。
她慌忙捂住嘴,讪讪吐了下舌头,挨到他身边,攀住他手臂,边摇边撒娇。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母后告诉我的食补偏方,有助于受孕。不单单你要吃,我也要吃,咱们得一块补。母后当年,就是靠这偏方,怀上皇姐和你的。」
「算我求你了,你就吃了吧,好不好嘛?」
顾慈一再恳求,娇嗓甜如蜜,将碗端至他面前,望着他,两眼晶亮。
戚北落眉毛皱得更紧,迟疑了下,尝试着凑近细嗅,一股恶心感顿时从胃里奔至喉咙中,忙不迭推开她的手。
「你确定母后不是在故意作弄我?」
「怎会?我请太医看过这方子,的确大补。就是味道……」
顾慈眼神躲闪了下,旋即又直视他的眼,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味道也不错,我尝过了。再说父皇当年都吃了,你怎的就不能吃了?」
戚北落狐疑地瞧了眼粥面,黑黝黝的汤面忽地冒了两个泡,他立即摇头如拨浪鼓。
四面安静下来,顾慈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红艳艳的小嘴噘成一朵牵牛花,眉梢眼角失了轻俏,慢慢耷拉枯萎,清润的眼眸泛起朦胧水色,轻盈如一层薄纱,不知不觉就将他包裹进去。
到底是躲不过啊……
戚北落喟然长叹,揉了揉额角,接过碗,心里还有些犹豫。
几日前小姑娘听到太医说的那句「不利生养」时的神情,又跃然脑海间,搅得他心头钝钝抽疼。
实在不忍再叫她失望,他举起勺子,硬着头皮大口吃起来,起初还能嚼两下,到最后干脆连嚼都不嚼,直接改生吞。
最后一口羊肾肉入口,他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捂嘴,一手搁在桌上紧攥成拳。
「可以了吧?」
顾慈看着空碗,喜不自胜,屁颠屁颠跑到他旁边,讨好似的帮他捏肩捶背。
红酥手柔柔抚去疲惫,戚北落缓过神来,掀开半幅眼皮瞧她。
小姑娘欢喜的模样像一颗糖,沁甜他的心,方才那点苦难当即被抛诸脑后。
温饱思那啥,适才被浇灭的热潮又如雨后春笋「蹬蹬」冒头。
他攥了攥手,缓缓伸向她柳腰,「慈儿,我们……」
掌心忽然一满,他低头一瞧,赫然又是一碗黑黢黢的东西!
「母后说了,方才那碗粥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这几样才是重头戏。」
顾慈笑眯眯地揭开面前碗盖。
戚北落咽了下喉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猛地倒吸口冷气。
红木圆桌上整整齐齐一排汤水,鹿肾汤、猪腰子……大碗小碗,应有尽有。
浓烈的异味扑鼻而来,戚北落身不由己地拼命往后缩脖子,苦笑了下,「慈、慈儿,这些都要我一个人吃?」
顾慈直视他的眼,真诚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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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二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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